顾浮游还是个吃五谷杂粮的,却在酒席之上因为心里有事,没有胃口,几乎不动筷。
钟靡初是个话少之人,近日来与顾浮游处在一起,被感染的思维活络,言词也多了起来,现下又恢复成了个闷葫芦。
连顾双卿和顾怀忧兄弟俩都察觉得出她俩人不同了,连连朝顾浮游使眼色。
顾浮游:“……”
晚了各归房中,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能入睡。
夜深人静时,最能静下心来反省自己。
顾浮游狠抓了几下头发,整个缩到了被子里:“啊啊啊啊!”
被子拱起的大包平静了片刻,又猛地伸出一只毛毛躁躁的脑袋来。
顾浮游将下巴磕在枕上,发着怔。
怎么对她说了这样的话呢。
明明也知道她的处境的,她与她娘的隔阂不正与你和你爹的隔阂是一样的么,你怎能借此反唇相讥,更何况她本是一片好心……
顾浮游想起钟靡初当时的脸色,正是肉眼可见的变得煞白。顾浮游心道:“这是她的痛处,你还往她痛处上捅刀子,顾浮游,你是不是傻啊啊啊啊!”
她在床上扑腾,活像上了岸的鱼,好半晌才颓丧的叹了一口长气,一偏头,从窗口看到凄迷的月光。
夜色是这样孤寂,同这二十多年的人生一样。
顾浮游把自己蜷起,她和她爹的关系是一块心病,是沉疴,都说讳疾忌医,大抵就是她这个模样,旁人要来医治时,就会心生抗拒。
现在静下心来想想,其实钟靡初说的并没有错。
就算敞开心扉聊一聊没有用,但想要改变,不管有没有用,总要跨出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