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门便望到几个人影,谈论的声音低低的有些沉闷,我轻轻把门一关,沙发上坐着的姥爷、舅舅、妈妈和妹妹齐刷刷地望向我。
我想到身边的小周,心里叫了声不好。
自从那天出柜后,我便没有再见舅舅和姥爷。
想不到再一次见面,竟然是带着小周来了……这该有多美好?
我低声打招呼:“姥爷、舅舅,你们来了。”
我姥爷没跟我说话,把脸撇向一旁,倒是我舅舅招呼说:“你回来就好,这位是?”
他说着站起来要握手。
我的嘴角抽了抽,笑着小声说:“这是我男朋友。”
我舅舅的手僵在半空中,又连忙握上去:“怎么称呼?”
小周很客气地说:“叫我小周就行。”
我姥爷早已瞪圆了眼睛,在他们握手的时候便从到到尾扫了小周一眼,气呼呼地站起来往凉台上去,狠狠把门一摔。
不用说,那性子是使给我看的。
我妈小声说:“爸你回来,阳台上冷,大冬天的出去待着做什么?”
我姥爷恼怒的声音闷闷的:“你管我!”
我苦笑着说:“不然我们先走吧。”
我妈低声说:“别管他,想不过来就想不过来吧,先说说你小姨的事。”说着给我妹妹使了个眼色,我妹妹会意,挂着笑脸端起茶杯,去阳台上哄我姥爷去了。
我坐下来:“究竟怎么回事?”
我妈有点着急:“是这样……从昨晚就找不到你小姨,今早我们去她家看了看,房间里没人,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对劲,而且手提包也不见了。我就用她家里的ipad找她的iphone,结果竟然发现在小陆的家附近。我们去找他,他说根本没见到她。”
“报警了没?”
舅舅说:“现在失踪不到24小时,根本没人管。”
“包找到了没?”
“找到了……在一个垃圾箱里,钱包什么的都没有了。我怀疑是抢劫。”
我皱眉:“钱包拿走了,没有拿走iphone?”
“那电话用了好几年,而且似乎被摔了,只有微弱的信号还在,都不能用了。”
我妈又问:“你有没有朋友在警队里,想办法帮忙找找人?”
小周说:“我有个朋友在重案组,明天我打个电话给他。”
我说:“可是现在只能当失踪人口来看待,重案组应该不会受理这个……她朋友家里呢?公司?都找了吗?”
“能问的都问了,公司里说她根本没去上班!”我妈的眼睛泛红,“她的包就在小陆家附近,姓陆的肯定见过她,我就是找不到证据……”
我寻思一会儿说:“这件事现在也不好办,都已经10点多了,根本没法找。不如明天再出去找找,顺便去她家里一趟,再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我妈点头:“我和你舅舅已经去过一次,你们两个明天再去看看。”
“行,我再去找那个姓陆的一次。”
这夜姥爷整晚都没跟我说话,板着脸跟舅舅离开了。那时候已经12点多,我尴尬地跟我妈说:“今晚他跟我在房间里睡吧,客厅里有点冷。”
我妈其实根本没心思管这些,疲倦地说:“随你们。”又向着小周说:“今天家里出了事,没办法好好招呼你,下次再请你来家里吃饭。”
“阿姨别客气。”
我们两个都已经洗过澡,直接上床睡了。
第二天上午,小周向公司请了假,跟我一起来到小姨的家。
她住的是个65平方米的小公寓,只有一间卧室、一间厨房、一个客厅,布局简单。我们查找了半天也看不出什么,我去了她卧室查找她失踪的线索,小周留在客厅,蹲在地板上慢慢检查。
突然,他喊了一声:“庄老师,这里有点不对劲。”
我立刻赶出来:“什么地方不对劲?”
他正趴在沙发旁边望着其中一角,向旁边挪了挪窝:“来看看这里。”
我马上蹲下来向着阴暗的底部望去,只见角落的沙发皮上一道暗红色的抹痕,似乎是被人擦过,却没有擦干净,不远处还有几滴暗红色的东西。
我的心脏疯狂鼓动起来:“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是csi,也不是重案六组,但是这怎么看起来像是血迹?
小周没说话,静静地望着我。
我们的心里这时候都是同样的想法。难道真的出事了……竟然在家里出事了?
我站起来说:“不知道这个证据能不能报警?”
小周拿起电话:“我打给我重案组的朋友。”
我四处环视周围的摆设,不仔细看的确看不出来,但是客厅里的东西的确有淡淡的、被移动过的痕迹。角落里本来有一只青色花瓶,此刻也不见了。
我向小周道:“她的包在小陆公寓附近的垃圾箱……她一定去找过他。”找过他之后人就失踪了,这说明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