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1 / 2)

花一松收到闺女的求救信号,他深知自家那位养母的霸道禀性,只得诚恳地帮忙劝:“小术没见过什么大世面,怕是应对不了这种大场合,要不让我陪她去吧?”

浣嬷嬷掩唇轻笑:“松少爷说的什么话,今日到场皆是妇道人家,您来怕是不太合适。”

一听到场全是女的,花小术也觉得阿爹跟去极不合适:“对对对,阿爹还是别去了。”

闻言,花一松只以为她放弃挣扎了,颌首道:“既然如此,你早去早回。”

“……!!”

花小术本意是想她和阿爹都可以不必去,只可惜一言之差让阿爹误会了她的意思,并且就此失去了帮忙劝阻浣嬷嬷的一个盟友。

无可奈何之下,花小术只得乖乖跟随浣嬷嬷前往梨花林。

此时正当花开时节,沿路能闻鸟语花香,比之初次乘车而过的那会儿好上太多。

轻风徐徐,花小术嗅见自远飘来的沁人芬芳。她掀帘望去,漫天花瓣随风飘飞,叫人误以为这是一场白雪从天而降。再仔细一瞧,原来是千树万树梨花开了,虬枝上的团团梨花洁白如云、晶莹似雪。

马车停在梨花林前,有下仆安排接管。沿路开有通道小径,浣嬷嬷带着花小术一路向前,远远能够听见欢声笑语,那里早已聚满了形形色色衣着贵气的华美妇人,以及不少笑靥如花的年轻姑娘。

早在来时的路上,花小术就已经认命了。

与其没头没脑参加不知身份的哪位夫人所递来的邀约,确实还不如来赶赴太长公主所设的梨花宴。起码有一点是知根知底的,而且到目前为止浣嬷嬷对她也很友善。

“小术姐姐!”

花小术恍神,只见乔娆娆迎着煦暖日光小跑而来,也不知是不是方从梨花团簇的地方玩耍出来,小脑袋上拈了好几朵琼玉般的白梨花,衬上娇憨可人的小脸蛋,宛若流连花丛的翩翩蝶儿,又似春日里飞舞的小花仙。

嗯,虽说乔娆娆是个不靠谱,不过一想到现场还有个熟人在,能够让花小术安心很多。

乔娆娆红扑扑着小脸兴冲冲地跑过来:“祖母说你要来的,我等了你好久,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提起这事,花小术只觉一言难尽:“咳,我把今天这场梨花宴给忘了,还好有浣嬷嬷来接我……”

乔娆娆皱了皱鼻子,不高不兴地嘀咕:“其实我也想去接你的,可是我娘不让我去。”

花小术神情一顿,视线越过乔娆娆,看见前方林间华宴铺设,以及宴上的一行人。

为首的正是雍容华贵的贤荣太长公主殿下,伴在身边的多半都是身份地位较为显著的高官夫人,威远侯夫人身为她的儿媳理所当然也在列上。稍远一些是身份较低说不上话的,不过她们凑得近,三三两两结伴成群。

其实出现这样一位面生不起眼的小姑娘并不会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力。面生说明她少有参加这样群芳聚集的宴会,不起眼代表她不够高的身份难以引起别人的关注与兴趣,在这京师里头有点身份的贵人简直多如牛毛,出身一个赛一个的高,单凭这两点足以让在场众人选择性无视这名小姑娘的存在……

假如她不是由浣嬷嬷亲自领路的话。

贤荣太长公主早在乔娆娆跑过去前就已经注意到花小术的到来,待她们走近了,这才停下与身边人的话题,笑眯眯地露出慈爱之情:“是小术,小术来了。”

绝大多数的人维持着表面的言笑晏晏,似有若无的目光却不只一次地飘向来者的方向。梁国公府的国公夫人故作糊涂:“这小姑娘看着有些面生,我似乎是不曾见过。不过听殿下唤得这般稔熟,她又与小郡主如此亲密,莫不是哪位殿下府邸的小千金?”

贤荣太长公主笑吟吟道:“夫人错了,这位乃是我府上的千金。”

闻言,在场的人皆是一愣,国公夫人更是彻底糊涂了……没听说过威远侯还有别的女儿呀,瞧之年纪比小郡主还要大上几岁,难不成是什么早年流落在外刚认回来的私生女?

有的人不禁偷瞄静坐一旁的威远侯夫人,她低眉垂首,没有发表任何言论,像是完全没听见太长公主的那番话。

这时浣嬷嬷已经把人带到跟前,方才太长公主一席话惊刹四座,这时候众人落在花小术身上的眼神就显得颇为耐人寻味了。

在此之前花小术尚不曾在这个圈子里头正式露出脸面,很多人能够猜测她与今日设宴的太长公主关系匪浅,但却无法猜出她的真实身份究竟为谁。

花小术硬着头皮近前给太长公主请安,假装没有看见她鼓励的眼神示意,轻咳一声:“老夫人安好。”

贤荣太长公主不太满意,非要抓着花小术的手说:“都说别叫老夫人了,乖,要叫祖母知道吗。”

“……”

花小术怀疑自己赴的这场不是梨花宴,反倒像是鸿门宴。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第32章 她的别有用意

“原来是大伯家的小术来了。”

冷不丁的,威远侯夫人的一句话聚焦所有目光,她浑然未察地笑着朝乔娆娆招了招手:“让你乖乖在这等着,小术她很快就会来了,你偏是不听。”

乔娆娆自然而然地向她靠去:“我等急了嘛。”

“难得她俩个孩子关系要好,你就别拘着拦着了。”贤荣太长公主却是不紧不慢地说:“小术初来乍到多有不熟悉,让娆娆陪着也是好的。”

周遭的夫人们面面相觑,一旁的梁国公夫人静默片刻:“瞧可把我听懵了,不知这说的是哪个大伯?”

贤荣太长公主神色淡淡,如同侃侃而谈的不过是稀疏平常的家庭琐事:“我膝下统共就养了两个孩子,除了我那不省心的松哥儿,你说还能有谁?”

梁国公夫人与贤荣太长公主自年轻时候便是手帕交,有些话别人不敢说的她总能比谁多问两句。而在贤荣太长公主这里,有些事情别人不知道的,她也比别人知道的更多一些。

所以当听闻这番话以后,梁国公夫人是彻彻底底不作声了。反倒了其他相较年轻的夫人们不明就里地纷纷追问起来,这才从贤荣太长公主口中得知,除了她有个威名远扬的亲儿子之外,原来早年身边还有个养子呢。

只是所谓的养子一经提起,难免叫在场诸多夫人心底多了几分计较。

依堂堂威远侯及太长公主今时今日的荣光与地位,饶是一名养子也断不应该寂寂无名到闻所未闻。要么这里面有些什么弯弯绕绕的家庭纠纷,要么这养子本身就是个不受待见不受宠的,这才不得半点扶持一直流落在外。

可端看当下太长公主对这‘干孙女’的神态表现,又不像是对养子一家不上心不待见的,这就很是让人捉摸不透倍感蹊跷了。

有位夫人忽而插声:“您说的那位,是不是宝定十八年连中三元,年纪轻轻便已摘得金桂,曾被誉为‘国士无双’的不世出之英才,花一松花大人?”

一声‘国士无双’如平地惊雷,不知是谁怪叫一声:“是他,难道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