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藍嵐接到姚千千電話的時候，已經過了晚飯時間，所以她們約在常去的那家俱樂部見面。

等她趕到包廂的時候，發現姚千千已經喝完了一瓶紅酒。還好，只喝了一瓶。

“千千……”快步走到她身旁，扶起半躺在沙發上的她。

“……藍……你來了？我們再叫一瓶酒……”姚千千摸了摸夏藍嵐的臉，嗯，她是真實的，溫熱的。她可以全心相信的。

“千千，告訴我怎麼了？”夏藍嵐一遍遍安撫地撫著她的秀髮溫柔地說。姚千千的酒量向來甚好的，這樣一瓶紅酒就讓她醉了？只有心情不好的時候，才容易喝醉。

“藍……我……好害怕……”害怕所有的事情都是假的，害怕他愛她，也是假的。

夏藍嵐只能默默掉著眼淚，心疼地摟緊她，她也害怕，害怕兩年前的那個姚千千會再次出現。

關澈趕到包廂的時候，姚千千已經枕在夏藍嵐的大腿上不安穩地睡著。

“藍嵐，謝謝你了。”接到夏藍嵐的電話，他就飛一般地趕來。他走過去坐到她的另一邊，動作很輕很輕地扶起她，讓她躺在他的懷裡。

他撥開貼在她臉上的碎髮，指尖被一抹涼意刺痛。她，哭過。

“千千她看起來好像什麼都不在乎，但其實她內心很脆弱很敏感也很纖細。我不知道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我很清楚，她是因為你，才會這樣的。”夏藍嵐的語氣很輕，但是每一句都是分量極重的話。

關澈全身一僵，大腦幾乎立刻停止運作，連本能的呼吸都忘記。因為他？所以，她是爲了他而掉眼淚了嗎？

他曾經那麼希望她能為他哭一次，可當她真的為他哭了，卻全然不是他當初以為的高興竊喜的心情。他覺得痛，頭痛胃痛心更痛。就像是被人用力握皺了的紙張一樣，他的心揪得緊緊的，好痛。

夏藍嵐悄然起身離開，她相信關澈會照顧保護好千千的。

“千千……”吻了吻她的額頭，語氣極為寵溺。

“關澈。”姚千千睜開美眸，雖還沒看清他的臉，卻本能地叫出他的名字。

“我在。”多平常的兩個字，他說得卻如保證一般。

“你……”她看向他，一向平靜的臉上好像多了幾分焦急和不安。她好想問他，又怕聽見他的回答。

“你不想知道我是什麽病嗎？你不想知道我後來是怎麼出國的嗎？你不想知道爲什麽我一直都沒找你嗎？”王博文慘白著臉，類似絕望的語氣讓姚千千不禁全身寒顫。

“千千，這些答案，你可以全部從關澈那裡得知。”說完，他主動先行離開，她會需要一個人好好想想。

“你再說一次愛我，好不好？”姚千千不讓自己再去回想王博文的話，她眼光柔情似水地凝視他，也或許，她的眼眶裡是真的有淚水在打轉。

關澈多少感覺到她的不對勁，不會的，她應該不知道才是。“我愛你，很愛你千千，如果你怕忘記，我以後每天都說，好不好？”他，真的怕她會忘記，忘記他那麼那麼地愛她。

“不好……”姚千千呵呵地笑起來，“你說那麼多次，那我不是也要說很多次？”

“……什麽，意思？”他覺得自己的心臟快速跳動得將要超負荷了。

“我也愛你呀。”她笑嘻嘻的樣子好不得意，估計沒有多少人能讓關總經理有這副癡呆的表情了吧？

“千千……”關澈抓緊她的雙臂，“知道你在說什麽嗎？”她真的清醒嗎？

“……我說我愛你啊！不想聽啊？那我收……”沒等她說完，可憐的小嘴唇就被人狠狠地堵住了。

如果不是借著這幾分酒意，她恐怕無法這麼快對他說出自己的心意吧。

她愛他，可能比她發現自己愛上他更早的時候，她就愛著他了。只是她一直不敢承認罷了。

她不知道這句“我愛你”對他來說會不會太遲，因為對她來說，確實太遲。她多想能再早一點愛上他，那會不會一切就不一樣了？

她不想也不要在他們好不容易確認彼此相愛的時候，發生任何變故。

除了他，她什麽都不想要了。

就算是她自欺欺人吧，什麽過去，什麽真相，什麽答案，她統統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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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爱太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