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博文的車子以至少一百六十碼的速度行駛著，副駕上的姚千千沒有顯現出任何的慌張不安，因為她確信，他不會傷害她，也不會傷害自己。

“千千，我們重新開始。”他伸出手想握住她的，意料之外，輕易地握住了她的手。

姚千千沒有避開，只是他炙熱的大掌卻怎麼也暖不了她冰冷的手心，“……怎麼重新開始？”他是不是太想當然了？

“……像以前一樣。”王博文沉默半響後開口，他不知道有什麽不對了，他不知道爲什麽眼前他認為是障礙的一切都消失了他們卻還回不到過去。

“你？我？還是時間？”她笑看他的側臉，緊繃的線條可以看出他的認真與頑固。他的再次沉默讓姚千千反而主動開了口：“博文，這是我們之間的問題，和任何人都沒有關係。”

“況且，就算能回到過去，你還是會做一樣的選擇，我們的結果終究還是會走到這一步的。”她稍作停頓，繼續補充道。

“你還是在怪我！你怪我當年要去美國，你怪我當年選擇我母親作為可以隨行的家屬，是不是？是不是？”王博文激動地猛踩油門。那張溫和的臉因為盛怒而顯得有些扭曲，他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麽才能挽回她。

姚千千因為他的突然加速而握緊了座位旁的扶手，當然，她沒錯過他的那句話。原來是這樣，原來當年是有一位家屬可以隨他一起出國的。

她并不意外他這樣的選擇，她甚至能理解他這樣的選擇。畢竟那是他唯一的母親，那個含辛茹苦一個人把他拉扯大的母親。只是，他爲什麽不告訴她？

罷了，說與不說，結果都不會改變的。

“不是的博文，而是，我不愛你了。”姚千千的語氣淡然卻堅定，這好像是她第一次對他說出不愛了，其實就算不說，他也應該能感覺到。不是有那樣一句話嗎？人生有三樣東西是無法隱瞞的：咳嗽、貧窮和愛。

王博文不可置信地轉過臉，那張他愛了半生的臉，此刻看起來卻是那麼殘忍。這是他最不想聽到的一句話，不想。他一定是聽錯了，又或者是她說錯了。

“博文，小心前面！”姚千千看著眼前駛來的車子幾乎要和他們相撞，她心急地推了推他的手臂，提醒道。

待他回過神拼命打著方向盤想要躲避那輛車的時候，一輛黑色的車子從他們的左後方超過他們的車子，“砰”的幾聲巨響，兩輛車子同時撞到了一側的防護欄上。

那輛超前的黑色車子撞飛護欄一直衝向護欄外的草坪上，直到再次撞到一顆巨樹才停了下來。

王博文暈厥前的畫面便是那粉碎的前擋風玻璃在陽光下閃耀的像水晶一樣，很好看。但再好看，終究是破碎了的。

姚千千醒來的時候，窗外正下著瓢潑大雨。她看不清窗外的景色，不知道是因為雨大的關係，還是因為她的頭暈暈的。

“醒了？有沒有覺得哪裡疼？”洛水心見她醒過來，立刻走到床邊輕扶她坐起來。

姚千千搖頭，腦子裡的畫面逐漸清晰起來……車禍……王博文……“博文呢？”她的聲音有些沙啞。

“他沒事，輕微腦震盪，比你早些醒來，剛剛醫生給他打了鎮痛針，現在又睡了。”洛水心倒了一杯溫水遞給她，“倒是……關大哥的情況，不太好……”這麼嚴重的事情，她不能不告訴姚千千。

“砰”的一聲，姚千千手裡的玻璃杯摔在地上，瞬間碎成一片。“你說什麽？”本就沒有血色的臉倏變得更慘白。關澈？關澈怎麼了？

“千千……你冷靜……”洛水心握住她一直顫抖的雙手，引導她做了幾個深呼吸。“關大哥追上你們的車子的時候，車子已經快要撞上防護欄了，所以他超了你們的車，抵在你們的車旁一同撞上了防護欄。”

換言之，關澈爲了保護姚千千，用自己的車子減輕他們車子的衝擊力而撞上防護欄。所以姚千千和王博文都是輕傷，而他……仍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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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碎了的。该怎么拼凑跟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