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法异常的简单。侯三冲过来之后他仅仅向右偏了偏身子,间不容发的插入侯三的棍子和马中间,然后,就在定蛮县老老少少男男女女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将侯三连人带马的一块扔了起来,在空中转了一圈后还稳稳的接住,好好的放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看傻了,见过力气大的,可没见过力气这么大的!刚才那些跟白风动手的守军有一个算一个的都在那庆幸,mb的,本以为这个新来的把总只是身手好些,结果没想到人家摆弄自己的时候连热身都算不上,和着刚才人家那是在逗自己玩呢!幸亏没打急眼,要不,就这七八个人,还不得让人家生撕了做手抓羊肉啊?
在天上飞了一圈的侯三此时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站定之后二话没说就对白风深施一礼:“白把总,啥话也不说了,我侯三从今天起,就跟着您了,只要您一句话,上刀山,下油锅,我侯三眉头皱一下不算是男人!”
白风也挺高兴,哈哈大笑着拍了拍侯三的肩膀:“好好好,哈哈,咱们先找个地方吃饭,然后你就带我去我的驻地,说起来这一早晨就进城的,还没正经吃饭呢。”说完了还不忘了向周围看热闹的百姓挥手致意:“各位老少爷们,热闹看完了,这也该散了,都散了吧。”
邓炳春也想着趁乱走人,可是刘武卫可是一直在他身边看着呢,这会一看到他要走,一把就给拽住了:“邓把总,您可还不能走,你说你要不把这个侯三的关系给我徒弟办过去,我们吃饭也吃不安生不是?”
邓炳春也是闻弦歌而知雅意,反正这人是肯定留不住了,还不如爽爽快快的交接了呢。他是看出来了,那个白风纯粹是个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主,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毫无顾忌,如果自己还想着拿侯三这件事情卡一下他,保不齐就得应了那句老话: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牙崩半个不字,嘿嘿!老子是管杀不管埋!”
没错,在他眼里,白风就是一个抢男霸女的劫道的,逼急眼了,真能干得出来这事。
想到这邓炳春也有些苦笑,心说人家白风也没真的干什么,就是找茬把自己和自己的手下揍了一顿而已,这么评价他是不是有些武断了,不过他却不知道的是,就是他的这种近似于直觉的判断,给他省去了多少麻烦。
办好了关系,吃过了饭,白风、刘武卫和侯三三个人一起来到了定蛮县北城守城军的驻地,也是该着白风驻守的地方。
跟其他城市的驻军不同,定蛮县的驻军并没有驻扎在城外,而是直接驻在城里的,他们的主要职责就是保卫定蛮县不失,至于定蛮县外面的村镇嘛,他们就鞭长莫及了。
毕竟,整个定蛮县满打满算也就是三个把总,三百多的守军,让这么点人去维持大片土地的守卫任务明显是不现实的。再说,由于镇远关的废弃,虎哈克人在定蛮县的外围来去如风,根本就是如入无人之境,这么区区三百人,还大部分都是步兵,撒在外面的平原上,根本就没什么作用。如果想跟虎哈克人放对,那对方只要出几十个人就能把这三百兵玩到死了。
不是这些人不拼命,实在是步兵对上骑兵的先天弱势,再加上这里的驻军明显不受上头待见,军备荒废不说,军饷也是拖欠良久,如果不是这些兵大部分都是本乡本土的人的话,光靠从外面流放来的兵痞恶棍,这定蛮县可能早就被洗劫过多次了。
还好,虎哈克人不擅长攻城,这三百人打仗不够可是守城倒是没什么问题,再说了,定蛮县时时刻刻都要准备着应对虎哈克人的劫掠,他的城墙被老百姓们自发的给弄得又高又厚,每次虎哈克人来的时候,丁壮又争相守城,所以,这个县县外的村镇苦不堪言,而住在县城里的人,生活还不错。
这也就是为什么这里兵痞超多却依然没出什么乱子的原因。
至于外面的村镇,容易遭受攻击的要么都迁进来了,要么就被杀被掠,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剩下的有限几个村子,都是在靠着山的地方,虎哈克人来了,他们就往山里一躲,等到走了之后再出来,死的人多点,可是也能凑活着过下去。
就是可惜了外面那几十万亩的良田。
从定蛮县到镇远关,之间本来还有平蛮堡、黑山大营、威远城的几个地方,可是由于守军无能,早就先后废弃了。如果没有虎哈克人劫掠,这里地势平坦,灌溉方便,确实是一大块好地,只是现在,没人敢去种,就算是种了也收不回来,反而还会引来虎哈克人的劫掠,没办法,只能放在那里长草。
所以,定蛮县的守军主要职责就是守城门和烧荒,其他也没什么事情能做。
这种军队的驻地自然不会有太大的操场,本地人又多,能在家的都在家忙活自己的生计,外来的还要打短工赚钱糊口,所以,所谓的驻地,不过就是一个大点的院子,烧着通铺,供外来的这些兵痞睡觉罢了。
寒酸,简陋……跟着侯三进了这所谓的驻地,白风眼泪和鼻涕都差点被熏了出来,这味太呛人了,您想,这么个破院子连口水井都没有,没井就没水,没水就没人洗澡、打扫、洗院子,十几个糙老爷们住在一起,那得是什么味道啊!
“这这这……不会生病吗?”白风转过脸去问侯三。
侯三落寞的一笑:“怎么不会,病起来都是一片一片的,可是没办法,您也看到了,相比起来北城兄弟的驻地还要宽敞一些,毕竟是最经常遭受攻击的城墙嘛,住的人多些,我们东城的和西城的驻地更差,不仅院子小,就连屋子都是漏的。”
“可是即便是这样,也很少有人申请调到北城这里来,一是因为外面虎哈克人太凶了,攻城的时候总是会有火箭抛射进来,大人您也看到了,这附近的房子都是石头建的,以前也有过木头房子,可是全都烧没了。”侯三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又指着院子正屋说道,“二呢……”侯三犹豫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反而换了话题,“按理来讲,正屋应该是把总睡觉的地方,可是谁都知道,上一个陈把总是怎么死的,现在这屋子里住的是谁……您还是注意一些吧。”
“陈把总?那个叫陈齐的倒霉蛋?”白风是来上任的,自然有人告诉他他的前任是怎么死的了,没错,这家伙就是太不会做人了,被手下士兵给抹了脖子,可是定蛮县嘛,死了个把总有什么好奇怪的,有的是人渣往这里面填,不信?看看,白风不是来了吗?
“走,去看看现在谁住着呢。”
也没理会门上没锁,白风伸手就把门推开了。这屋子还不错,隔了个里外间,厨房什么的也都有,里间屋什么样不清楚,在外间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面摆着一只烤鸡,几盘凉菜,有三个人正在那里喝酒吃肉,却没有说话。白风推开门进来的时候,这三个人一齐抬眼看了过来。
说实话,白风在街上跟侯三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定远县就这么大,连瞎子聋子都知道了,而他又没有刻意隐藏身份,所以,上面派了个新把总来北城驻兵,这里的守军也都知道了。
这样,毕竟就触动了一部分人的利益。陈奇死后,坐在屋子里的这三个人就是最大的得利者。
刘建昌,北城驻军唯一的总旗。为人阴狠,最大特点就是长了一双人见人怕的三角眼。照理说一个百人的驻军应该设两个总旗的,可是另外一个总旗早就死在一个意外中,虽说长了点心眼的都知道怎么回事,可是民不举官不究,到了现在也没有定案,这样,既然定不了案,那也就没人能补上那个总旗的位置。
坐在他左面的是个面皮很白的瘦子,他叫钱同,是刘建昌的小舅子,也是他的心腹之一,平时看着挺善良的,但是定蛮县的人都知道,刘建昌做过的好多事情背后都有他出谋划策,是名符其实的狗头军师。
另一边坐着的是边强,跟钱同不同,他没什么心眼,可是就是服刘建昌,是个打手类型的人物,当然,他的手上功夫在定蛮县里都是排的上号的,残在他手上的,没有十个也有八个,是刘建昌手下最能咬人的一条狗。
有人相信,陈奇之死就是这三个人动的手。原因很简单,看看陈奇死后,刘建昌毫不避嫌的就接过了把总的大权,在整个北城作威作福,就等着上面给他个名分,就能将这个位置坐稳了。
区区一个把总的位置,管着的也就是那么百十来人,还被上面拖欠着饷银,有什么好做的?
说这话的一般都不懂做官的诀窍,尤其是这种手上有兵的武官。
定蛮县是有县令的,可是,县令却不住在定蛮县,他还没那个胆子住在这么危险的地方,所以,整个定蛮县的事务说白了都是由三个把总把持着的。
另外两个把总,邓炳春和闫希凯共同瓜分了东南西三城的地盘,但是,定蛮县北城才是最有油水的地方。
原因无他,皆因为往来商旅就必须从北门出去。
出城门就要交税,而进城,则更要交税了。东南西三个门,税收的高了人家可以不交,转身哪来的回哪去就行了,可是这北门,外面就是虎哈克人的地盘,你今天不进城,没准晚上就被劫掠了,所以,北城这个城门,是怎么都必须花钱进来的!这关乎到身家性命。
刘建昌也知道细水长流的道理,所以也没怎么刮,毕竟,他坚信,北城驻军的这个把总就是他手里的,谁都抢不去!为了能更好的控制手下这只军队,他还不惜血本的招纳了三十多个亡命徒,作为他的亲卫,牢牢的把持着这个驻军。
可是上面的任命下来了,他也怒了。
白风是谁?谁他妈知道他是从哪个娘们身上爬出来的?这定蛮县北城姓刘,谁都不能抢走!
本来,他听说这个白风是个小年轻的,还以为凭着自己和两个心腹手下给他来上几个下马威,就能把他胡走,或者吓破了胆子做个傀儡,可是今天听说他能一个人将奔马给扔上天,连侯三都败在了他手下。侯三刘建昌知道,那也是个不能惹的狠角色,让那个家伙上了马,就是如虎添翼,十几个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可是就这么一个人,被白风给收了,那这家伙得有多大的手段?
沉思了片刻,刘建昌果断的决定,无论是下马威还是鸿门宴都够呛能起到作用,最好的选择,就是一不做二不休,趁着他刚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直接干掉,一了百了!
地点?就在这个院子里。
哼,你不是能力抛奔马吗?到时候我就报你个用力过度,导致内伤伤重不治!侯三好办,一起杀了就是了……
能将马扔上天的话,恐怕边强一个人还不是对手,所以,趁着白风他们在饭店吃饭的功夫,刘建昌把他那三十多个手下全部都召集起来了,此刻,就藏到了那几栋住人的屋子里,就等着他一声令下,冲出来干掉白风一行人!
推开门,白风笑嘻嘻的站在那里,扫了一眼没有起身的三个人,也没用他们开口,自顾自的走了进来,说道:“怎么着?三位,就这么大模大样的坐在老子的屋里吃喝,也不吱一声,叫声爷听听?”
“你……”一旁的边强放下筷子就要骂人,却被刘建昌按住了,虽然说是下定了决心要干掉眼前这人,可是,要杀就要杀的干净,听说他是跟个老道一同进城的,这时那个老道却没有在他身边。
所以,还是得先稳住他,起码得将他们三个人全都骗进院子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