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江夏侯被下狱之后, 他们昔日的联盟四队友就有些惶惶不安,但他们不敢动。
四队友分别是江川侯、东兴伯、定远伯、安远伯,江川侯本身是侯爵, 且爵位还有两代才会降级, 但江川侯参加这事是为了自己的小儿子, 他和心爱的妻子两个儿子,大儿子继承爵位,那么小儿子呢?
而东兴伯三人纯粹是爵位要到头了, 又恰好与江夏侯、江川侯臭味相投,想着富贵险中求,他们努努力, 或许侯爵、公爵就到手了呢?
但整个年前,一丝消息都没有,他们心头渐渐安宁, 只怕是江夏侯不会供出他们,他们暂时是安全的。
新年刚过没几天,朝堂各衙门开印上班, 六部也就罢了, 禁军、城防营等各处依旧安防严格, 江川侯观察了两天之后,心头就愈加惴惴不安, 他觉得江夏侯迟早要供出他们, 他该怎么办?
但现在让妻儿子女跑路的话, 太明显了, 压根跑不出多远, 一定会被抓回来的。
心事重重的从衙门下班归来, 江川侯刚进府门, 管家就来汇报:“老爷,有客人上门,说是您的故交之子。”
管家这段时间一直在揣摩子老爷的心情,似乎自从江夏侯入狱后,老爷心情就格外沉重。
他知道老爷和江夏侯是知交,莫非老爷和江夏侯私底下在做什么事情?江夏侯被抓后,老爷才这么担心?
江川侯皱眉道:“我的故交之子?”
带着这份疑惑,江川侯进了大厅,见到一个个子不高的年轻男子,长相也十分不起眼,一袭黑衣,有几分英气勃发的样子。
对方转过身来,拱手一礼道:“侯爷,在下青隹。”
江川侯满是疑惑,他不认识什么青隹,到底这人是谁?
对方又说:“侯爷怕是忘了,去年端午佳节,家父与您及另外三位前辈一起在午阳楼宴饮。”
江川侯瞬间眼神锐利了几分,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恐惧,但他很快克服,知道这人应该是顾家人。
只是他很疑惑,顾泰三个儿子个子都很高,这人个子很矮,不是顾泰的儿子吧?
他马上吩咐管家,带客人去他书房,他有要事和客人交谈。
半刻钟后,来到书房,这个叫青隹的人不再掩藏自己的声音,语气带着一份笑意道:“陈叔,我是穆清雅。”
江川侯瞬间被吓了一跳,他心虚得左右探看,声音下意识的放低:“你怎么来了?”
穆清雅抿了抿唇:“不来不行,现在我们被官府通缉,可谓寸步难行,我必须打破这个必死之局。”
江川侯微微松了口气,但同时心头更加提心吊胆,他小声道:“你想怎么做?”
穆清雅知道江川侯根本不敢出卖她,因为出卖她,他也讨不了好,江川侯府也讨不了好。
“陈叔应该也明白,我公公和你们谋划的事情是多么凶险,但富贵险中求,所以你们还是做了,现在翻船了,你们没有把翻的船再翻过来的本事,但我有!”
江川侯倒吸一口凉气:“你、你想……”他指了指天,又做了一个划破喉咙的动作,穆清雅唇角微微上扬,点了点头,江川侯静默了好一会,咬牙道:“你要怎么做?”
穆清雅说道:“我要混进宫行刺皇帝,但外面的事情,还需要陈叔你们提前做好准备,一旦我从皇宫出来,你们就必须把皇帝遇刺驾崩之事闹开,进而趁着这段混乱的局面,把宇泽的身世闹开……”
这不需要穆清雅再说什么,江川侯就知道该怎么做,这大概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如果成功了,那么他们就是新皇的鼎力助手,富贵荣华随之而来,但如果失败了呢?
忍了忍,江川侯还是问道:“如果失败了呢?”
穆清雅挑了挑眉:“我不可能失败!”
她十分自信,但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没有人能百分百成功。
“就算失败了,我也能全身而退,且我易容成这副模样,就算被皇帝看到了,也不会被认出来。”
江川侯仔细看了看她,确实认不出来,如果她自己不露出来,外人是完全看不出她是女人,而且还是正在被通缉的江夏侯二儿媳妇穆氏。
接下来,穆清雅就被安排在江川侯的前院客院,江川侯制止任何人接近客院,让管家安排小厮和丫鬟伺候,但第二天、第三天,江川侯出门与东兴伯、定远伯、安远伯三人聚会议事,穆清雅化名的青隹都跟随着。
第五天,江川侯与三位伯爷商议妥当,又各自开始行动,联络故交好友,联络禁军和城防营、京郊大营军中的人手,为不日的创举做准备。
第七天,青隹离去,从这天开始,江川侯四人就陷入了各自忐忑不安当中。
而皇宫,隆平帝一直派暗卫在调查江川侯,知晓江川侯与定远伯、安远伯、东兴伯三人多次聚会宴饮,这事儿十分不正常,所以暗卫上报了,隆平帝让他们继续追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