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一口气，凤御史对着凤瑶华轻声劝道：“别听她胡言乱语，怕是来到栖梧国以后，受刺激过多，得了失心疯了。”

这多少挽回了一点颜面，那军官生怕事情有变，让两个人架着凤啸邦，连忙告辞走了。

心底的委屈，面对凤御史带着些慈爱的安抚，瞬间决堤，凤瑶华抱住凤御史嚎啕大哭。

“没人知道我愿不愿意嫁到栖梧国来，没人和我商量，没人知道我一路嫁到这边来，身边只有华音，举目无亲内心有多惶恐。你们初来栖梧国的时候，虽然知道是寻求庇护，肯定会让我颜面尽失，可我内心是欢喜的。结果呢？结果呢？如今这谋反的大罪，也敢拿给我担着，全没想过我担着我会怎么样……”

凤御史神色温柔，轻轻的拍着凤瑶华的后背。

夜色中，后院火把噼噼剥剥，除此之外，只有凤瑶华渐渐低下去的哭声。

屋里光线暗成，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熏人欲呕。

虚弱的华月瑾躺在床上，如同死鱼一样半点生气都没有的眼睛，缓缓的转向门口的方向，等看清了门口背光站着的是凤瑶华，华月瑾骤然爆发出巨大的热情，翻身坐起，冲向对着凤瑶华，一边还狂热的喊道：“我没有病，快让我出去。”

可屋子里面一直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两个粗壮丫鬟并不是吃素的，一左一右架住华月瑾，任凭她不断的挣扎踢打，甚至下口去咬，都神色半点不变，仿佛是木头一般。

终于累了，不再挣扎，华月瑾无力地垂着头，声音有些悲戚：“救救你弟弟，快救救你弟弟，你弟弟在牢里受苦了，他从小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看到凤瑶华没有丝毫改变的神色，华月瑾突然转了口气：“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贱种，你怎么不去死？”

突兀的，凤瑶华露出一个笑容，却不为所动。

似乎是彻底死了心，华月瑾不再开口。

死一般的沉默，只剩下华月瑾如同风箱一样的喘息声。

打破沉默的是凤瑶华一声轻笑：“今日来，是特意告诉你，不用再惦记啸邦了，人总得为自己做出的事付出些代价。啸邦不是小孩子，怎么可能有人为他网开一面，大长公主谋反，皇上念及昔日旧情，不想处置，大表哥一向聪慧，早有脱身之计，只有啸邦，被当成罪魁祸首，今日在午门斩首。”

“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你是他姐姐，你救救啸邦吧，救救他，让我做什么都愿意，娘给你道歉了，给你道歉。”华月瑾突然又挣扎起来，脸上哀切的神情，让凤瑶华第一次体会到嫉妒是什么样的情绪。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恶毒女儿，当初怎么没把你掐死，你怎么就没为你弟弟考虑考虑？”现求情没有用，华月瑾又破口大骂，凤瑶华闭着眼睛抬起头，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可眼泪还是顺着脸颊不断的拍在地面上，强大的听觉似乎让凤瑶华都能够听到水滴落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