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初点点头,“公公慢走。”
方明点点头,也离开了这一处地方。
苏坤这才看向苏云初,却是沉吟不语,只盯着手中那份明黄圣旨。
苏云初掂了掂自己手中的这份圣旨,看向苏坤,“父亲怎么了?”
苏坤摇摇头,“如今你得了皇上的恩赐,切记勿骄勿燥,不可借用郡主之名压人一等。”
苏云初好整以暇看向苏坤,“父亲怕我借用郡主一名欺压府中姐妹还是欺压祖母与夫人?”
苏坤一哽,说不出话来。
苏云初不服软的性子,经过了这么些日子,他岂是不明白的,因此,得到了这个郡主封号的苏云初,虽然让苏坤心中有喜,但却也是担心,因为这个郡主封号,连他自己都不能拿捏得住这个女儿了。
“父亲放心便是,云初历来不会主动惹是生非,但是,倘若有人没有眼力,偏偏要来惹我,我自是不会任人宰割的。”说罢,苏云初不再说话,便转身回了水云间。
众人看着苏云初这模样,面上虽是不动声色,但心中亦是百转千回。
惹过苏云初的人,或多或少,直接或者间接,他们都有过这样的经历,如今,听着苏云初这句话,皆是担忧苏云初会借此机会报复她们。
原本,苏艺烟便是看苏云初不顺眼的,苏云初离府之前的那一日,发生那样的事情,苏坤已经是对她不满,虽是为了维护侯府的名声,并没有对她有什么惩罚,只让她思过而已,可她心中却是明白,那一日之后,苏坤对她,恐怕也不如从前了吧。而苏云初离府一个多月,她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才让苏坤与苏母对她再多了一些关注,原本以为,苏云初可能会医治不好永业帝的病,从而获罪,却不想,苏云初不仅仅医治好了,更是获得了一份巨大的荣耀,同样是侯府的女儿,凭什么苏云初不过回京几个月,就能从名不见经传的侯府之女,成为才女,更是成为了皇室的恩人,成为了具有品级的郡主?
苏艺烟越想越不甘心,看着苏云初离开的背影,眼中迸射出来的恨意几乎可以将自己湮灭。
而这份眼神,没有被已经转身离去的苏云初看见,却是被苏亦然看见了。
见此,苏亦然心中原本的不平,却是消失了不少,嘴角却是扬起了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苏云初被封景和郡主的事情,永业帝自然是要昭告百姓的,因此,第二日开始,京城之中的权贵,纷纷向致远侯府赠送礼物,理由很简单,苏云初被封为郡主,是一件大喜之事,有意结交的人,自然多不胜数。
因而,来拜访苏母的人也是络绎不绝,苏母也是笑得合不拢嘴,似乎是从这种虚荣感之中看到了致远侯府兴旺的未来,门庭若市,钟鸣鼎食。
而有人来拜访,苏母自然会叫苏云初过去一齐接见,向苏云初介绍了一番这是哪家的夫人,那是哪家的老太太,还不断夸耀苏云初,直直表达了对苏云初无尽的疼宠。
在第一日第二日的时候,苏云初还能忍受,直至第三日,拜访的人依旧络绎不绝,苏云初看着这一切,已经是皱眉不已,如此下去,恐怕……她想不明白,既然苏坤和苏母都希望致远侯府能够保住几代不衰,面的如今的这个情况,难道不难看出其中关键?
今日来拜访的人之中,甚至还有人询问苏云初有没有许配人家,这意思,是想要跟苏府结亲了,只是,若是往常,苏母必定是择一足够让侯府获利的,给苏云初定下了亲事,只是如今苏云初还是皇上钦封的郡主,这个婚事,却是由不得侯府就可以决定的了,还需要跟永业帝打一个报告。
思及此,苏母的眼中也是布满了可惜之色,一个不能让家人随意支配婚配的女儿,其实,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但是,想到苏云初一个郡主之身,想来也不会太差。
可是她却是忘记了,不管苏云初是不是郡主之身,她自己的婚姻与爱情,都不会任由别人来支配,即便那个人是永业帝也不行。
直到今日的会客结束,苏云初出了苏母的福寿院之后,看到往福寿院而来的苏坤。苏坤看着苏云初面上似乎是有疲惫之色,也不免多说几句,“近几日来拜访的人也是多,你刚刚获得了这份殊荣,如此也是人之常情,你再忍受两日,大概也就无事了。”
苏云初却是看向苏坤,“父亲觉得,您认为的人之常情,是否皇上也会如此认为?”
苏坤却是皱眉看向她,“这话何意?怎可揣测圣上之意?”
苏云初冷笑一声,“父亲不知已经揣测了多少次了,父亲认为,如今,我不过是得了一个郡主的封号,便有如此多的人上门拜访是一件好事?殊不知,月满则亏,水满则溢的道理,今日父亲看着苏府门庭若市,觉得苏府未来近在眼前,却是不知,皇上看了,会如何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