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机想着,果然,她还是不喜欢儒家那一套,一昧的迂腐守旧,该说这不愧是道家传人的天性吗?“师哥是怎么看的?”忘机指着盖聂手边的竹简。
盖聂暂时还没那份心力一边记忆一边思考内容,“我马上看看。”盖聂细细阅读着,思考了一会儿,“虽说骊姬为了自己的孩子无可厚非,但她的行为过于阴险毒辣,使王位之争扩大至国与国之间的战争,最终痛苦的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
人与人之间的关注点果然不同,忘机认为,战争的利益只要超过耗损的人力物力就是值得的,人命、五谷杂粮和金银铜铁都是可消耗的资源,是可以划等号的。只是敏锐的她并没有告诉盖聂她的想法,直觉盖聂不会赞同她,“所以,师哥是为什么入鬼谷?”
盖聂愣了愣,但不多时,便语气坚定地回答,“我希望这个世界再无战火,再无残杀,每个人都能有尊严的活着,平平安安度过一生。”
忘机暗含赞叹,却又冷静,“一个伟大而又虚幻的梦。”其实这样好像真的不坏。
盖聂微笑着叹了口气,“我不认为我有多么特别,也知道实现它很难,甚至,说不定未来会改变这个想法。但我觉得,我能在鬼谷找到一些答案。”忘机用食指戳了戳盖聂的额头,“的确,以后的事就以后再说。”她微微勾起唇角,让盖聂有些恍惚。
师哥,唯有能够一统天下的秦国,才机会实现他的理想,她想让秦免于二世而亡的目的和他的梦,似乎是两条可以重叠的线呢,忘机想着。
盖聂笑笑,“也许等到出谷那天我就知道了。”
待到最后一卷讲完,盖聂再次练习时,忘机开始犯困了,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手中的竹简不知不觉地滑落。等到盖聂抬头,她已经趴下多时了。一个习武之人,能在另一个人面前安睡,便是最大的信任。
盖聂连忙起身,想要抱忘机回房间,谁知指尖离她仅有一寸时,忘机就半眯着眼醒了,指了指盖聂的床,“我困了。”按照常理,他应该告诉忘机不能跟男人一起睡,可内心的真实想法却相反,盖聂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为了不把迷迷糊糊的忘机再次吵醒,就让她留下来睡吧。
盖聂轻轻将忘机放在床上,为她脱下鞋袜,却不想触手冰凉,饶是他也瑟缩了一下,又摸了摸她的小手,同样是刺骨的冰冷,怎么这样凉?以她的内力修为,不应该是这样的。
盖聂面色复杂,脱下她的外衫,快速地为她盖好被子,再掖好被角。继续伏案,心里却庆幸将她留了下来,至少…自己能为她暖暖。盖聂吹灭了蜡烛,先运行了几次心法,让自己全身暖和起来,又抱了一床被子来,避免掀开被窝时惊醒女孩,悄悄将手伸了过去,握住了她的小脚,即便怎么也捂不太热,至少比全然的冰冷好了许多。
次日,天还黑蒙蒙的,这次,是盖聂先睁开了眼睛,或许是昨夜睡的太晚,身旁的人依然静谧。盖聂侧着头,仔细端详忘机的脸庞,还好,脸上是温暖的淡粉,有着浅水珍珠般的光晕,已经不复昨夜的苍白,他忍不住捏了捏忘机的脸蛋。
“唔…恩…”忘机发出像小奶猫似的呻吟,左右翻了翻身,然后揉着眼睛,“什么时辰了,师哥。”娇软的声音分明就是在撒娇,虽然她自己不觉得。
盖聂温言,“还早,不过卯时四刻,天还没亮,你再睡会儿吧。”眼前的女孩明明连眼睛都睁不开,“不行,该起来打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