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声调不同的咳嗽声交织在一起,两人近在咫尺的呼吸颇有些缠绵的意味,水珠顺着韩非额前的几缕发丝滴滴而下,又从忘机有些苍白的脸蛋上滑落,顺着她的下颌线,在精致的锁骨处积起了浅浅的水洼。
韩非原本束发的头冠不知所踪,墨色的长发濡湿的贴在身上,凭空舔了几分柔和,却并不显得女气,他顾不上打量周围陌生的环境,眼里只有身下的忘机,素色的衣服接近半透明,贴在她玲珑有致的娇躯上,眼尾带着一抹浅红,湿漉漉的眼神轻易就能勾动人的欲念。
“念念为什么不把我推开呢?”韩非眼神缱绻,语气炽热,手拂去忘机脸上的水珠,然后不容分说的捧着她的脑袋,高挺的鼻尖亲密的蹭着忘机白嫩的脸蛋,不给少女任何移开视线的机会。
她方才是可以不理会自己的,韩非心里很清楚这一点,再怎么说,他的身体没有一丝一毫的内力,就算抱住了忘机,在白亦非的穷追不舍下,她完全可以把他推出去,当然,那样的话,韩非的结局一定不妙。
可她没有,她不仅没有,一边用内力护住了韩非,一边承受了所有冲击,不管是白亦非的阻拦,还是水底的巨大漩涡,全都,被忘机一力扛了下来。
这也是为什么忘机脸色如此苍白,而韩非却可以若无其事立刻动作的缘故,他见忘机闭上了眼睛,也不强求着要一个答案,俯身吻了上去,一如他们刚才在冰冷湖水中那样。
面对着面,紧紧贴着,全身上下冰冷无比,唯有接触的一双唇舌滚烫温暖,细碎的话语在这样的交缠中似乎也染上了热度,韩非的舌头汲取着忘机的津液,“我知道的…念念还是舍不得,虽然做了过分的事…却那么心软…你一点都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绝情。”这样矛盾的行为却一点不会让他觉得虚伪,因为她那双比晴空还要澄澈的眼眸里盛满了难过。
“为什么…我说的那么清楚,你不可能猜不出真相……你跟他,应该是一样的反应才对。”忘机仰着头,眼神充满不解,她承受着韩非霸道的侵入,也承受着…他分毫不减的爱意。
韩非擦去二人暧昧的银丝,勾了勾嘴角,笑容先是有几分苦涩,最终却化为释然,喝酒的人分外清醒,动情的人却做不到独善其身,轻声道,“我不想猜,念念,那些…都是你想让我知道的,我要听你的答案。”
那些模棱两可的诀别,他不想听,韩非只想知道,为什么忘机一定要逼他们把她推开,并不是没有别的办法,她却选了最让自己遍体鳞伤的路,。
“你跟卫庄哥哥,很不一样。”忘机觉得不该是这样的,韩非应该…很愤怒,或许会骂她,跟卫庄一样,如此骄傲的他不该容忍她算得上是背叛的所作所为,难道韩非真的没有猜到她做的事对他来说,更加残忍么。
望着她有些懵懂的眼神,韩非不知是该同情卫庄,还是同情自己,他叹了口气,替卫庄解释道,“…不,他跟我想的一样。”出于私心,他并未解释太多,反倒是不亲不重的捏了一把忘机的纤腰,惹得少女微微一颤。
要知道,忘机连一个对质和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给卫庄,争论也好,和好也罢,她根本不曾也不想去见卫庄一面,看起来是冷酷无情,其实是近乡情怯,只有情到深处才怕难以自抑,以致于小心翼翼,不敢去触碰,对他,念念却不那么在意,终究是她心里…卫庄的分量更重,韩非心中弥漫着几丝酸涩。
忘机重重的掐着手心,指尖留下几道血印,她不能动摇,咬了咬嘴唇,轻声道,“那我再说的清楚——”
黑色的雾气悄然出现,一双冰冷的手首先替忘机掰开了手指,力道温柔却带着不容分说的强硬,逆鳞半跪在少女身边,指腹蹭掉鲜血,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她的掌心,“逆鳞…?”忘机喃喃道。
她的手很冷,逆鳞很想多碰碰她,可是他的手更冷,没办法给她带来温暖,“起来。”逆鳞声音冰冷,扯着韩非便把人拉了起来,到底还要压在念念身上多久?
韩非眉头微微一挑,看着逆鳞与自己相连的那只手,他跟逆鳞,只能是实与虚的关系,逆鳞可以是他水中的倒影,可以是他跗骨的幽灵,但绝不应该…能碰到他,这个地方有古怪,他扫视了一下四周。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间大殿,正中有一个高台,两边各有一道大门,有一个应该是他们进来的地方,明明在湖底,奇异的是四周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水迹。
忘机刚准备起身,面前立刻多了两只手,一左一右,宛如镜像一般,逆鳞与韩非对视一眼,表情复杂,过于强烈的情绪会传到对方心理,于是浓浓的酸味变成了双份。
这两人的模样,竟是看对方十分不顺眼,忘机摇摇头,眼底有着自己都没发现的笑意,还是准备继续之前的话题,却被二人异口同声的打断了,甚至有那么几分哀求的味道,盯着忘机。
韩非贯会装可怜,一双桃花眼深情无比,而逆鳞更是直接取下了眼罩,如出一辙的眼神,甚至更加温柔稳重,让忘机实在没法狠下心,她告诉自己,再等一会儿,拿到苍龙七宿,立刻结束一切。
忘机伸手,想要帮韩非蒸干衣服,韩非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逆鳞拒绝了,“念念,你刚才受伤了,这种事我来就好了。”他捏着韩非的肩膀,力道极大,不容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