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的口号不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么，怎么你似乎没什么自信。”忘机歪了歪头，看着刘季。

刘季不服气地瞪了回去，额前的刘海摇晃着，带着不自知的活力，“谁说我不自信的，我发过誓，一定会封王拜相，成就一番事业！”

“挺好的，祝你成功。”忘机移开视线，继续吃东西。

“你真的信啊？我连七国的字都没认完呢，正儿八经的出生农家，穷光蛋一个，什么都没学过，也是运气好，被大哥捡到，不然早就饿死了，跟你是没法比的。”刘季讪讪道，忘机态度平静，却并不敷衍，他是没什么擅长的，唯独看人，极准。

瞧她说的那么认真，刘季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熨帖，跟手底下的那群比他还不如的人是鸡同鸭讲，又不好意思跟其他堂的人吹牛，虽然刚认识忘机，却觉得很投缘。

“学不完就不学了，想办法以后只学一种不就完了，你才多大，想做什么都来得及，只要比昨天好就行。”忘机取出手帕，擦了擦嘴。

刘季连忙坐正，“我来收拾。”说着就去端起了盘子。

“你很闲？不是说要请教么，这些让旁的人做吧。”忘机起身，把琴背在身后，农家不比墨家，在这里还是保持警惕的好。

刘季站起来，抓了抓头发，别扭的说了一句，“你，你是真心愿意教我的？”

忘机白了他一眼，懒得理刘季，言简意赅，“带路。”

没想到刘季住的地方就在隔壁，出门左转就到了，忘机默然，语气凉凉，“还真是贴心，你安排的？装都懒得装一下了。”

刘季眼神飘忽不定，总觉得在忘机面前好像一直吃瘪，说话完全没底气，“啥呀，就是方便我请教，你别想太多啊！”

“把你收集的书都列出来给我看看。”忘机也毫不客气的推门而入，就像刚才他那样，刘季也不敢说什么，任凭她坐下后肆意的使唤他。

忘机扫一眼就能迅速的分类，“兵家的书符合你的需要，这边你先看，这边我用楚国的文字给你抄一份，有不懂的问我。”

刘季正襟危坐，乖巧的点了点头，开始埋头苦读，读着读着，就欲言又止，他很想问问题，却又不敢打断忘机。

“你问吧，忘了我能一心两用？不碍事。”忘机眼角的余光看到犹豫的刘季，她一边奋笔疾书，一边轻声解答问题。

叁个时辰过去了，刘季却一点不觉得疲惫，完全沉浸在书里面，回过神来才发现已经口干舌燥，饥肠辘辘，而忘机还在誊抄。

日暮西山，天边挂上晚霞，照进房间里，忘机落在阴影里，更显得衣袖外露出的皓腕雪白纤细。

刘季才发现自己连水都没给忘机端一杯，她还一刻不停地捏了那么久的毛笔，他平时练剑最多一个时辰手腕就很痛了，虽说写字没那么辛苦，但是也很累。

“该休息了。”鬼使神差的，刘季一下子抓住了忘机握笔的手，雪白的肌肤触手微凉，带着上等玉脂也比不上的细腻触感，指尖突然一片酥麻，他说不出的心悸，于是立刻慌忙的挪开。

“还好没抄错。”忘机揉了揉手腕，无奈道，“说话不就行了，干嘛动手。”

她没有生气自己刚刚的举动，刘季看着忘机樱唇一张一合，脑子里第一个念头便是这个，心里莫名的高兴。

刘季看着桌上如同小山一般的竹简，无言的感动，然后期期艾艾道，“要不热敷一下，或者找点药油按摩一下，应该有效，女孩子嘛，没怎么锻炼是这样的，练过剑的人反应就没那么大。”

他是在试探她？还是…单纯的关心？忘机心思微动，有点摸不准轻重，总之，还是谨慎一点，“不如带我去取点药，正好，明日我可以帮你们坐诊。”

“你还会医术啊……”简直就是宝藏，刘季表情复杂，她怎么什么都会，下午问她问题也是，每每让他茅塞顿开，分析的一针见血。

忘机点头，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呼出一口气，“还不错，之前在墨家也帮他们看过，不费什么力。”

“那也得先休息！”刘季突然说道，他一脸认真，“我要请你吃饭。”

“你中午不就是请我吃饭么。”忘机不解，鸦羽色的长发散落了几缕在耳畔，让她带上了慵懒的气质。

“那是神农堂的安排，不是我的。”刘季挑挑眉，眼睛里满是笑意，眉宇间透露出自信英气，突然正经起来，显得魅力不凡，“姑娘愿意赏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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