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穆自是满口答应,在小家伙的尖叫声中一把他高高举起,把他置在自己肩上坐好:“走,小穆叔叔送你回去!”
小石头抱着他的脑袋咯咯直笑。
程绍禟只见赵赟气冲冲地往后宅而去,想了想便没有跟过去。虽然他是府里的侍卫,但对赵赟妻妾之事,却不适宜插手,这也是当初为何他察觉了宁侧妃的异样,却不能做什么之故。
天底下没有任何一名男子,可以容许他的下属私自插手自己后宅之事。宁侧妃便是千错万错至罪该万死的地步,也不是他可以私底下去查探的。
而无凭无据,他也不能在赵赟面前说什么。
对在太子妃院里遇上之事,凌玉很快便抛到了脑后,虽然有些怜惜赵洵,不过人家一个皇孙,出身尊贵,纵是生母不得力,还有生父在,尽管他的那个生父瞧着也不怎么靠谱,再不济还有一个嫡母。
依她对太子妃极度有限的了解,她应该不屑于对付一个孩子,况且,若是太子妃一直生不出儿子,养在她身边的赵洵便是她这辈子最大的依靠。
纵是日后她生了儿子,只要对赵洵尽了心,好生教导着,将来或许还能给她的亲生儿子添一份助力。
此刻她把新店里里外外查看了一遍,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凌大春笑着问:“如何?还不错吧?”
“相当不错,回春膏?”凌玉拿起货架上正式摆出来的‘还我冰肌玉骨回春膏’,有些意外地望了望盒子上的名字。
“这个啊,上回工匠问我该刻什么名字,我随口便回了这个,他们转头便刻了上去,回春膏便回春膏吧,素问不是还有一家回春堂么?反正都回春,我瞧不错。”凌大春面不改色地道。
凌玉轻哼一声,戳破他的小心思:“只怕这个‘春’不是回春堂的春,而是你凌大春的春吧?”
凌大春嘻嘻地笑:“彼此心照不宣不就得了,何苦要说出来,你未来嫂子脸皮子薄,若是让她听到了,还不定会怎样恼我呢!”
凌玉没忍住笑出声来:“你们两个,一个脸皮厚,一个脸皮薄,若是能中和一下倒是更好了。”
“嫂子,凌兄,果真是你们,我险些以为自己看错了呢!”忽有惊喜的声音在兄妹二人身后响了赶来,凌玉回头一看,便看到唐晋源笑着迈了进来。
“唐兄弟,可真是巧了。”凌大春也没有想到会遇到他,笑着招呼。
“这是你们新的留芳堂?收拾得相当不错,打算何时开张?”唐晋源又与他们客气了几句,遂问。
“仍未定下日子,只待过几日请风水先生择个黄道吉日再行开张之事。”凌大春道。
“到了开张日务必告诉我一声,我也好给你们备上一份贺礼。”
“一定一定!”
“你怎一个人出来了?明菊呢?家里可有人看着?”凌玉蹙眉问。
没记错的话,明菊应该就是差不多这段时间便要发动了。
“当值完毕正想家去,便瞧见你们,故而过来聚聚旧,这便准备回去。”唐晋源也是放心不下家中的娘子。
“难不成是从昨夜当值到这时候?”凌大春有些意外。
“可不是,明日不是万寿节了么,府里府外都是忙得厉害,想必程大哥也是如此。凌兄,嫂子,我先回去了,改日再与你们聚聚。”唐晋源随口回了句便告辞了。
凌玉回家的时候,便看到小石头跟在他爹屁股后头,似模似样地打着拳。
她站着看了一会儿,这才上前替儿子擦了擦汗,随口问程绍禟:“怎的这般早回来了?明日便是万寿节,难不成你不必忙?”
“该准备的早就准备好了。对了,明日殿下进宫参加宫宴,我怕也是要跟着去,若是太晚了回不来便留在府里,就不回来打扰你们了。”
“如此也好。”轻轻哄了小石头去洗脸,她便又将在太子妃处遇到之事告诉了他,天了还道,“也不知谢侧妃一个娇生惯养的女子如何有这般大的力气,这许多人围着都险些抓她不住,只可惜了那大公子,亲眼瞧见这一幕,怕是在心里留了阴影,就是不知太子妃如何安抚他了。”
不等程绍禟回答,她又奇怪地问:“那宁侧妃到底做了什么得罪谢侧妃,竟被她这般追着打?不是说谢侧妃被看管了赶来么?怎的还能跑出来?”
程绍禟冷笑道:“作了见不得人之事,总也有露出马脚的时候,那府里之事你便不必理会了,反正也轮不到咱们操心,殿下自有主张。”
若不是万寿节将至不宜见血,只怕赵赟当场便要命人打杀了宁侧妃,如今也不过是将人同样软禁了起来,一切待万寿节过后再行处置。
见他不欲再说,凌玉也不勉强。
今年是天熙帝满四十岁之年,四十而不惑,礼部请旨大办,众皇子与朝臣亦附议,故而此回的万寿节办得相当热闹。
赵赟乃天熙帝长子,亦是唯一的嫡子,鲁王仅比他小半个月,接下来的成年皇子便是韩王、齐王,四人均已娶亲,除了齐王至今未有一儿半女外,其余三人均已当了父亲。
如今,以赵赟为首,领着一众皇子向宝座上的天熙帝祝贺,响亮的贺寿之声响彻底殿内,天熙帝抚须微笑,扬手唤起。
待文武百官、一众后妃、皇子妃先后行礼恭贺过后,众人才各自落了座。
“听说皇兄府里有位侧妃娘娘得了重病?瞧洵儿方才那没精打采的模样,不会是他的生母吧?”韩王不怀好意地率先道。
“看来三皇弟近来确是清闲不少,莫怪如个长舌妇一般盯着别人的后宅,亏得是自家人,不与你计较,若是旁人,指不定还误会三皇弟是不是对人家的妻妾打着什么主意呢!”赵赟又哪是个肯吃亏的,当下便皮笑肉不笑地挡了回去。
韩王脸色一变,察觉往他身边看过来的眼神各异,想要发作又始终顾忌场合,唯有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皇兄说笑了。”
“孤自然是与你说笑。三皇弟若是瞧上了哪家的小娘子,早就直接弄到手了,哪还需要整日盯着。”赵赟又刺了他几句。
韩王的脸彻底黑了,忍气吞声坐了回去,再不敢多话。
赵赟暗地冷笑。
鲁王轻蔑地瞥了韩王一眼,暗地骂了声‘蠢货’。
打这些表面的嘴仗有什么意思,要干便在背地里干一票狠的。
对皇兄们的机锋,齐王恍若未闻,静静地品着酒。
“四皇弟瞧来清减了不少,可是在长洛城的日子不大好过?都回京这般久了,你我兄弟一直不曾好生聚一聚,不如择日到孤府里来一回,咱们兄弟好生聚聚?”
他不想多事,可不代表着旁人便会允许他置身事外,赵赟忽地道。
“皇兄言之有理,咱们兄弟几个也是时候聚一聚了,听闻四皇弟在长洛城颇得百姓赞誉,正好也将这经验心得与皇兄好好聊聊。”鲁王别有深意地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