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路踩着被扯碎砸烂的痕迹过来,都不知道坏了的音箱也能重新修好,被偷了的东西还能找回来。
时亦牵了下嘴角,在桌子底下握住他的手。
“吃啊间哥!”梁见刚才还一副快要冻僵心如死灰的人设,两块鱼豆腐咽下肚整个人都原地复活,“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吃火锅不积极,思想有大问题!”吴涛给他捧哏,又飞快抢了一个撒尿牛丸。
这群人每次吃个火锅都能吃出喝了一斤的效果,林间伸手去拿边上的漏勺,被猴子眼疾手快抱着蹦到了厨房。
“不能用漏勺。”梁见至少喝了两斤,胆大包天地伸手拦,“大当家,二当家现在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他会自己抢好吃的。”
“我同桌会自己抢,跟我想给我同桌抢有冲突吗?”林间问。
“没有。”吴涛跟着拦,“但漏勺其实不必。”
这群人自从掌握了他目前还绝对不能被二当家知道的秘密,就越来越嚣张,甚至已经有了点儿站起来揭竿起义的趋势。
林间没忍住乐了,刚要说话,余光就瞥见自己碗里多了个刚煮好的速冻饺子。
又多了个开花肠。
又多了两片午餐肉
“……靠?”梁见蹦着从他肩膀上往后瞅,“二当家!!”
林间回头,看着攥着筷子严谨冷静没有感情的小抢火锅机器,终于彻底乐得站都站不住,扶着桌子蹲回了地上。
一顿火锅吃得跟打了场架一样。
战况非常激烈,露胳膊挽袖子也就算了,撑得不行,还吃出了一头的汗。
三月份的晚上,林间没把一群人放出去找感冒发烧,圈在屋里多关了会儿门,开了两扇窗户通风。
“间哥这个心细得简直了。”
风稍微有点儿凉,不冷,吴涛享受地瘫在椅子里头:“真不怪一说我们来火锅店,干嘛我妈都放行。”
“冷静。”李磊看得比较透,“间哥是怕咱们感冒了传染家属。”
“……”吴涛:“没有更温暖一点儿的解释了吗?”
“温暖的间哥是怕咱们感冒了传染温暖的家属。”李磊满足他。
吴涛:“……”
温暖的间哥收拾了战场的残局,抹干净桌子,把锅碗瓢盆洗干净,整整齐齐摞回了厨房。
时亦跟着他帮忙,又在抽油烟机那儿绕了两圈,被林间笑着拽回来:“行了行了,我同桌要是真准备上手修这个,我就该考虑要不要搞个回收旧家电的三轮车了。”
“赚钱吗?”时亦问。
“……”林间仔细想了想:“完了,好像还挺赚的。”
两个人沉默着对着站了三秒钟,绷都绷不住地开始笑,谁都刹不住,最后又一点儿不意外地乐成了一团。
“完了,我是彻底把我同桌带坏了。”
林间笑得肚子疼,用力揉了好几下眼睛:“不行,我们现阶段还是学生,要以学习为主,赚钱是副业。”
“两手都要抓。”书总挺严肃地纠正。
“也对,两手都要……”林间下意识配合着接下茬,说到一半觉得这句话怎么说怎么不对劲儿,清了半天嗓子都没说下去。
……
他也被带坏了。
没事不能老研究时老师那些奇奇怪怪的英语资料。
两个人在厨房里收拾完,外头的人也已经消汗消得差不多,进入了吃饱喝足聊天胡侃的正常环节。
“说真的。”梁见眯着眼睛,“我哥那个摇沙锤的技术,出神入化,据说是专业级的,一点儿不比吹……”
林间从里屋出来,正好听见最后半句,咳嗽了一声。
梁见忽然回神,飞快改口:“一点儿不比吹——吹唢呐的差,两种乐器各有所长,各自都有它们独特的艺术性,在广大音乐作品里,谁都代替不了谁的作用。”
“虽然仔细想想都对。”吴涛说,“但仔细想想,你好像还是说了一段废话。”
“有吗?”梁见问。
“没有吗?”吴涛想了想,“广大音乐作品也不能允许你用唢呐吹沙锤的部分啊。”
梁见挺深奥:“你不懂艺术……”
林间实在听不下去,敲了敲手里的盆:“行了,歇过来赶紧回家。”
“……好嘞。”梁见长舒口气,飞快结束了话题,“间哥你们也走吗?”
“走。”林间说,“过两天有个小比赛,直播两天练练手。”
特训那段时间没怎么顾得上正常直播,虽然广大无聊的吃瓜群众对围观一个学傻了的业余电竞选手暴躁开团很有兴趣,但真论手感还是多少有点儿下滑。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