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认真得像是许下一道承诺。
直到宁澈走远了,谢林晚仍旧没有将红缨结解下。
……
接下来几天都阴雨连绵,好不容易放晴,宁姒便寻思着去找兰央玩耍。她快要及笄,是待嫁之身,家里将她管束得严了些,平日里也少有外出的机会。
正要去跟常氏说一声,却听丫鬟来禀,二夫人携了宁婧上门来,也不知所为何事。
宁姒进了花厅,眼见常氏正与二夫人说话,宁婧坐在二夫人身边,并未参与话题。
“嘟嘟来了!”二夫人听见动静侧过头来,“来得正好,也有一段时日未曾见你,叔母瞧你啊,是越发好看了!”
二夫人很是热情地招她过去。
宁姒瞧了眼常氏,常氏微微点头,于是对二夫人行了一礼后走到她身边,“叔母。”
二夫人拉起宁姒的手,又牵过宁婧,将二人的手亲热地叠在一起,“你们是堂姐妹,一家人,嘟嘟啊,你堂姐平日里不爱与人交际,如今熟识的闺秀十个指头也数得过来,这可怎么行!叔母想要你帮帮忙,平日里交际的时候啊,也带着你婧姐姐,可好?”
宁姒想转头去瞧常氏,却怕二夫人瞧出她的不情愿,于是说,“叔母,我结识的多是和我一般年纪的姑娘,堂姐比我年长,兴许不愿和我们一起玩呢?”
“哪里,怎么会……”
二夫人话未说完,宁婧却截了过去,“说得好像我比你大了多少似的!不就两岁嘛。”
见宁姒看过来,宁婧又是“嘁”的一声。
“这孩子!”二夫人拉住宁婧,悄然捏了捏,“她是想说,嘟嘟的小姐妹她也能合得来,只是不会说话而已。”
二夫人又看向常氏,“我们两个长辈说话,她们听着也无趣,不如叫她们自去玩耍。”
常氏略略点头,吩咐道,“嘟嘟,不许走远了啊,申时之前要回来。”
宁姒答,“知道了,娘亲。”
遂与宁婧往外走。
方出了花厅,离了长辈的视线,这二人牵在一块儿的手骤然分开。
宁婧假作手疼,甩了又甩,宁姒掏出手帕,连指缝也擦得干干净净。
“堂姐,我瞧你也不愿和我一道出去,我们便在府外分开吧。”宁姒抬脚便走。
“唉!谁说我不与你出去?”宁婧虽讨厌宁姒,却不可否认,与她一道外出,可以结识一些重臣之女。
“我要去兰家,你要去?”
宁婧一听,是户部尚书府,府上还有个适婚公子兰舟,连连点头,“我要去,我娘要你带我出去的,你不可以丢下我。”
两人上了马车。
宁姒掀了窗帘,一路瞧着街上的风景,没有要搭理宁婧的意思。
宁婧却忍不住了,不住地瞟宁姒。
天光从马车窗口照进来,往宁姒细白的皮肤上洒了一层淡金色,她的正脸显小,侧脸却并不干瘪,反而起伏有致,鼻梁秀挺,下颌小巧,羽睫长长翘翘,眨眼时仿若蝶翼扑闪。
每一处都生得惹人怜爱。
反观宁婧,虽与宁姒是姐妹,瞧着也有几分颜色,颇为娇俏甜美,但她打心底里知道,她生得不如宁姒。
这也是她不喜宁姒的原因之一。
明明小时候是个胖丫头,为什么不一直胖下去?
“哎,听说皇上给你和姜公子赐婚了?”宁婧压下心头的不喜,探问宁姒。
宁姒意味不明地瞧她一眼,“嗯,赐婚圣旨还摆在家里呢。”
宁婧心里跟淌了酸水似的,“怎么皇上来赐婚?而且你年纪还小,不再相看了?万一两人不合适,岂不成了一对怨偶?”
宁姒启唇笑,露出一点虎牙来,笑容显得狡黠,“堂姐,我也不知道皇上为何赐婚,你真想知道,直接去问皇上呀,正好给我也解解惑。”
宁婧一噎,“你在讽刺我?”
“倒没有,只是君无戏言,既然赐婚圣旨已下,堂姐口中的‘怨偶’之言,还是不要说了,传到皇上耳朵里,还以为你不满圣裁呢。”
“我哪里不满了?你别瞎说。”宁婧一慌,矢口否认。
宁姒笑了声,不再说话。
马车在兰府停下。
宁姒熟门熟路地找到了兰央,她正在练字,见了宁姒便抱怨,“爹娘太狠了,叫我一天写百来张字,手腕疼死了!”
宁姒揶揄她,“看来伯父伯母也发现你字写得不好了。”
“我发现写字真是要天赋的,四四你知道的,我各类雕刻都会一些,照理来说写字也不在话下,偏偏我拿这软头的毛笔没有办法,写出来的字半点比不上我刻出来的。”
两人一来一往说起话,兰央见到宁姒十分高兴,一时间将宁婧忽略了去。
宁婧轻咳一声,兰央才瞧见她,“这位姑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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