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1 / 2)

姜煜并不意外宁姒会察觉到,遂坐起身,“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你听说我起了疹子,却毫不意外我是装的,说明你知道晚晚姐姐也是装的!”宁姒气道,“你们一个两个都不和我说。”

“说了这些只会污了你耳朵。”

宁姒摇头,“我想知道,我什么都能接受!真的。”

姜煜瞧了她一阵,还是将计划全盘告知于她。

“……报复那一家子不难,难的是怎么把自己摘出去,所以我们找了个合适的替罪羊。到时候狗咬狗一嘴毛,一定十分精彩。”

……

谢家二房确实被闹得鸡飞狗跳。

大房的下人甚至不愿路过二房,仿佛那里有层层霉云笼罩似的。

短短的时间里,二房的男丁女眷接连出事,暗地里有人传,这是被下了降头,要么就是做了坏事遭了报应。

杨氏带着面纱,哭哭啼啼地抱着谢清的胳膊,“夫君,我们家里一定是出了家贼了!不说崖儿的腿,单单我用的那盒胭脂,一定是被谁调了包!还请夫君彻查此事,还我一个公道啊!”

谢清拿不定主意,“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的家仆都是做了几年的老人了,难不成有人被收买了?怎么查,从你屋里的丫鬟一个个搜起?”

杨氏哭得梨花带雨,“夫君,我屋里都是好的,哪里会有害人之心?其他院子里的人就说不准了。”

“谁会害你?那几个妾室通房都老实本分。”谢清叹道,“你便直说了吧,你怀疑哪个?我定会替你做主!”

杨氏抹了眼泪,“夫君,大姑娘房里那几个……”

“她才丧母,华家送来几个家生子伺候她,你还怀疑她们不成?”谢清这回难得的没有听杨氏的话,“晚晚自己的脸也不成样子了,华家送来的人难道还会害她?你真是气糊涂了!你说有家贼,那姑且算是有家贼,可哪里有这么多家贼?一个害了崖儿,一个又害你,还有一个去害晚晚?那是不是还得有一个来害我?”

杨氏说不出话来,眼泪啪嗒掉。

原本哭起来是美的,如今谢清却能透过面纱隐约看见她脸颊上的溃烂处,一时连心疼也少了,别过眼去不看她。

“对了,如今晚晚她娘过世了,不是暂且由你管事吗?”谢清顿了顿,“你帮我张罗几个妾室,身世清白好生育就行。”

杨氏一听,原本娇怯的哭泣顿住,不敢置信地抬眼看谢清,“夫君,你是彻底放弃崖儿了吗?你是不是要再生一个儿子,取代崖儿继承二房家业?”

谢清叹了口气,“不是我要放弃他,是谢家必须要有健全的继承人,崖儿站不起来,还怎么行走交际,怎么入朝为官?二房的前程不能断送在他这里,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我没有办法!甄甄,你要体谅我的难处啊。”

杨氏定定地看着他,心里生出无尽的埋怨来,却又强行忍住没有发作。

……

谢华已经能够做到对二房的灾难熟视无睹了。

这天又将谢清的生辰八字交与老者,心里却开始踌躇,毕竟二房血亲的生辰八字都交了出去,还剩下两个人选,只能在大房里找。

谢清在新纳的妾室房里度过了一段美妙的日子,再见杨氏那张留了疤的脸,竟觉得兴致全无。

美中不足的是,新妾的肚子里迟迟没有动静。不过谢清并不放在心上,毕竟他那方面本就不算强,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只有一个儿子了。

相比谢清的惬意,杨氏则愁苦无望,一想到谢林崖的腿,便要垂泪半天。

原本觉得日子灰暗,儿子摔断了腿,又寻不到仇人,连即将翻身成为正室也无法带给她一丝一毫的喜悦,杨氏在短短的时日里,仿佛老了好几岁。

这日,杨氏却突然接到了一封匿名信。

信上说谢华为了官途,给二房下了降头,人偶娃娃藏于床底。若不能及时破除,则有性命之忧。

杨氏想不明白为何谢华会和二房的霉运扯上关系,但看到最后那句“性命之忧”,哪里还敢犹豫,立马便去寻了谢清,哭着喊着求谢清去搜一搜谢华的屋子。

谢清哪里肯应,“华儿是谢家宗子,你却是一介妾室,大哥会允你搜嫡长子的床底?”

杨氏心里凉了半截,没想到她与谢清相识相爱这许多年,谢清却可以不留情面地说她“一介妾室”,不配搜宗子的房间。

“夫君!此事非同小可,不只是攸关我与崖儿、霜儿的性命,更和夫君也有关系!若大公子当真如信中所说,为了官途下我们降头,我们这些妇孺哪里有夫君更值得他费心思?”

谢清心头一凛,觉得杨氏说得在理。

若此类厌胜之术当真有用,那自己无疑是二房里头最有分量的,谢华没道理绕开他。

这般一想,谢清只觉得自己浑身不舒服起来,这里痒那里痒似的。

谢清畏死,当即去寻了大夫检查检查自己的身体有没有出什么毛病。

末了大夫不认同地看着他,“这位大人,就算你不想再有儿女,也不必喝这么大剂量的绝子汤吧?”

“绝子……绝子汤?”谢清眼前一黑,“我哪里喝了绝子汤了?我没有!没有喝!”

那便是家宅斗争了,大夫笑而不语。

“怎么治?你告诉我怎么治?”

“大人原本就有脾肾亏虚的毛病,又饮下了绝子汤,此后算是与子嗣无缘咯!”

谢清几乎是被小厮架着上了马车,回府后想起杨氏的话来,顿时怒不可遏,直直闯入谢华的院子。

有家丁要拦,谢清道,“我来问他借个物件,你们让开!”

家丁犹犹豫豫地互瞧了几眼,还是将谢清放了进去,“二老爷,公子回来之后我们会如实禀报。”

“哼,还怕了他不成?”谢清推门而入。

果真在谢华床底找到了几个人偶娃娃,上头贴着一道道生辰八字,朱砂写就,触目惊心。

谢林崖流血不止的场面,谢林晚和杨氏坏了的脸,以及自己突然没了生育能力,一桩桩一件件,在脑子里呼啸不停,谢华脸色越涨越红,最后竟是吐出一口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