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嫌不嫌,做多少我们吃多少,做少了我们可不依。”三奶奶虽然不太出门,性子却是又良善又爽快。
又有几个后生从家里抱了柴来,一人一抱,不多,可也够丁家用上个两三天的了,算是解了眼前的急。
“谢谢各位乡亲,等过些日子家里宽裕了,一定请大家伙来喝酒,等到开春能盖房的时候,再请大家伙吃顿好的。”
丁小白的承诺又亲香又实在,不管男女听着都大笑了起来,“那可好,我们就等着了,吃不到嘴去可不行。”
大家乱乱地应着,笑着道了别,丁三锁和李小禾夫妇领着两个儿女,把乡亲们一直送到了大门外。
“爹,赶紧的吧,有柴有火的,赶紧把炉子生着,屋里太冷了,大壮还病着呢,咱们能坚持,这俩小的可忍不了了。”
见丁三锁还在望着乡亲们的背影,丁小白把他一把扯了进来,想感谢有得是时候,干巴巴的看着有啥用。
只是等一家五口进了屋,高山已经把东屋的炉子点上了,正在生西屋的火,丁三锁赶紧过去帮忙。
“三叔,这里我来吧,你去挑担水回来,赶紧先烧些热水,不管是喝还是洗漱,都用得着,水缸是现成的,就是没有水。”
他最清楚丁家现在都有些啥,既然把丁老太太的东西都还了,那就是连水缸都没有了,好在老孙头没把缸搬走。
原本挑水这活该是他去的,但刚刚才说他胳膊受了伤,怎么也得装上几天才行,他倒不怕人说,是怕连累丁家被人戳脊梁骨。
“哎,哎,我这就去。”丁三锁一迭连声地应着,却发现自已家里没有水桶、扁担,又赶紧小跑着去里正家借了。
李小禾看着只有一袋子底儿的白面,脸都皱到一块去了,只有这点粮食,够吃几顿的?
不过同时也庆幸着,闺女让自已昨晚上发面,今天早起蒸包子,自已没舍得,才幸运地把这点白面留了下来。
“娘,你别为粮食发愁,只要有钱,什么粮食买不来,下午抓紧时间把被做好,明天咱们娘俩再去趟槐树镇,这回借三爷爷的牛车去。”
李小禾却立马摇着头给否了,她知道二丫头手里有钱,但别人不知道啊,突然又买回一大堆的东西,咋跟乡亲们说呢。
“那有什么难的,就说跟三爷爷家借的呗,咱们家新立门户,自然是啥都缺,不买齐了根本没法儿办日子,这事儿藏不了。”
“我一会儿就去三爷爷家借,等到开春的时候,咱们多还些就是了,不会让三爷爷家亏着的。”
对于管别人借钱,李小禾还是觉得抹不开面儿,却被高山劝住了,“婶儿,脸面虽然重要,咱们也得先把日子过起来不是,大人怎么都成,有孩子呢。”
看了看躺在凉炕上的儿子,李小禾咬了咬牙,是啊,自已能熬得住,大壮却不一定能熬得住,为了孩子,她还顾啥脸面。
“中,娘听你的,借钱的时候也跟你一起去,省得你小孩子家家的,人家再信不过。”这一想开,也就没什么做不到的了。
“娘,趁着爹挑水没回来,你去靠油吧,好在有新锅,直接把油梭子炸出来,大壮和小朵还能吃几口。”
说完又美滋滋地笑起来,“娘,看我多有先见之明,让你事先就把肥肉切好了,现在直接下锅就行。”
“就你聪明。”李小禾虚点了下大女儿的小脑袋瓜儿,就去拿锅拿粗瓷罐儿,把锅掸净,手脚麻利地把肥肉块下了锅。
丁小白则去看弟弟了,虽然炕是凉的,但李小禾把棉花卷摊开,让大壮躺在了上面,身下倒是并没有特别凉。
“大壮,肚子还疼不疼?”看到弟弟皱着小眉头,很艰难地说出了不疼两个字,丁小白就知道他还疼着呢。
“姐姐帮你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很严重,要是很严重的话,咱们一会就去看郎中,可不能把伤耽搁了。”
丁小白并不懂医,但是现代的时候去医院,却是看过医生做检查,知道按压之下患者会有感觉,痛感越是强烈,就有可能伤得越重。
掀起弟弟的衣服,在他的肚皮上不敢太轻也不敢太重地按着,“这里疼不疼?这里呢?是这里疼还是这里疼?”
问了一溜十三遭,丁小白都快把自已绕晕了,也没整明白丁大壮到底伤得重不重?到底是哪儿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