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好了娘亲的情绪,吃过了晚饭,丁小白依旧带着弟妹们去了里正家,让弟弟妹妹跟平安哥学字,她则去见了三爷爷、三奶奶。
当时被祖母拉着从酒楼后面悄悄离开,也没来得及安排三爷爷和平安哥,让高山回头再去找,人已经走了。
丁小白这时候就是过去问问,是谁送了三爷爷他们爷俩回来的,可被照顾得周全?顺便说声抱歉。
“好,好,照顾得啥好的,当时那么忙乱,你能想到留车送我们,已是难得,还来说什么照顾不周,你这孩子就是多心。”
“秦老弟一直把我们爷俩送到家门口呢,他说是特意留在酒楼门口等我们爷俩的,真是让你这丫头费心了。”
丁小白一听就知道是孙弛骏帮她安排的,心里对他的细心更是感激,想着过后得找个机会好好谢谢他。
跟三爷爷又说了一会儿闲话,说到大孙子在宴席上露了脸,被先生夸了又夸,乡绅富户也有跟着出言夸奖的,丁三爷真是自豪得不行。
可他也清楚,如果没有二丫头,他也没这个机会见到镇上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所以对丁小白是谢了又谢。
三奶奶还特意拿了个绣金线芙蓉花的缎面荷包,做为贺礼送给了她,这么尽心的礼物,丁小白都不好意思收了。
转过天,丁小白正在后院忙着,库房都搬利索了,住处也都定下了,馨姑娘的状况也不错,正在给弟弟做衣裳……
作坊有诸娘子和王大娘管着,前院有高山和吴东盯着,一切都是那么的井然有序,她就来了后院指导陶家姐妹做点心。
才出了第一锅点心,就见吴东跑进来找她,原来是孙弛骏送匾额过来了,丁小白抬头往外瞅了瞅,大概也就才辰时末(9点),他来的倒快。
丁小白赶紧找了块干净屉布,兜了这一锅点心,拎起来就小跑着出去见孙弛骏了,路上还没忘了给吴东两块。
高山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看小丫头从二门里跑出来,他这边就急忙着跟了上去。
孙弛骏并没有进院子,下了马车就一直站在大门口,此时正倚在车辕上,孙兴站在他身侧,再侧边,两个小厮手里抬着一块匾。
丁小白出了院子,迎面就看到了一位大帅哥,天青色的兜帽大氅,里面一袭白棉直裰,头上没戴帽子,一根青色的玉簪,嚣张地插在发间。
衣饰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人也是慵懒地倚靠在马车上,简直就是站没站相,要知道,古人可是最注重仪态、仪表的。
可明明松松垮垮地站在那儿的孙弛骏,身上却隐隐泛着一股冷冽之气,那是只有上位者才具有的凛然气势,就那么无声地蔓延开来,藏也藏不住。
丁小白有时候就奇怪了,这人也才十八岁,书肯定是念了不少,却没有考取过功名,自然也没走仕途,他这一身锐气是打哪儿来的?
知道他的人都知道,他四处奔波长年在外,经营着自己名下的酒楼,和一些不大不小明里暗里的生意,明晃晃的就是一个生意人。
只是在看到丁小白的那一瞬,孙弛骏浑身蔓延的气势一下子就散得无影无踪,再入眼的,就是他弯起眉眼的灿烂笑容。
“小叔叔,你来啦,没想到这么快就帮我刻好了,简直没有更感谢的,呐,我给你带了点心,刚出炉的,还热乎着呢。”
把手上的拎着的点心递过去,孙弛骏一脸的惊喜,打开布巾就抓了一个,结果没等入口就皱了眉。
“这不是你做的吧?瞧瞧这面皮就没你做的光泽,这香味照你做的也差太多了,而且,这是蒸的,不是烤出来的吧?”
丁小白劈手把点心包抢了过来,直接塞进了高山手里,“给你吃你还那么多话,行了,没你的份了,以后做点心也不给你吃。”
孙弛骏不干了,“我只说这个点心不怎么样,可没说你做的点心不好吃啊,不带你这么歪曲事实的。”
说完又委屈地指了指那块匾额,“我辛辛苦苦地熬夜看着人把匾额刻出来,你就是这么感谢我的?”
丁小白被气得哭笑不得,“那还不赶紧的,给我看看刻得怎么样,某人可是自吹自擂,一个字值不少银子呢,如果写的好我就原谅你,写得不好可就打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