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2 / 2)

闻言,谢韫舜脸色微不可察的一冷。

贺云开心平气和的道:“没有。”

禁军统领不卑不亢的道:“有了太后懿旨,皇上方能出宫。”

众目睽睽之下,当朝皇上被阻拦,权威不及太后,昭示着这位新升任的皇宫禁军统领只听令于太后,毕竟是太后的人举荐。

谢韫舜顾及皇上的体面,当众不宜发声,只能不动声色的看着皇上,且看他怎么处理,难道还要隐忍屈服?

不仅是皇后,旁边的侍卫们也在拭目以待。

贺云开的情绪波澜不惊,温厚的道:“太后今早出宫了,朕没有及早向太后请得懿旨。如果等到太后的懿旨,会耽误皇后的行程,朕先行后奏,如何?”

太后可以自由的进出皇宫,而皇上则不行,皇上还一副商量的口吻,谢韫舜心底冷然,他没有隐忍和屈服,而是他被忽视惯了,觉得被不正常的对待是正常的事,心安理得的接受!

禁军统领很为难,又坚定的道:“皇上龙体尊贵,无太后懿旨派禁军护卫皇上出宫,卑职不敢擅作主张,卑职惶恐。”

贺云开沉默着,若有所思。

皇上俨然无计可施,谢韫舜实在无法再旁观下去,她鄙视这种欺辱,但不能要求皇上改变自己去立皇威,本性难移。

她深吸口气,神色自若的微笑道:“皇上不妨就此留步,送到城外终须一别。”

“也好。”贺云开顺势而为,语声平静,似乎别的选择。

谢韫舜镇定的下了小轿,郑重的向皇上施礼拜别,对他表现出该有的尊重,大方的走向巍峨森严的宫门。

贺云开坐在小轿上目送着她,宫门打开,她身姿挺秀,从容的走出皇宫,比起高耸的宫门,她显得很渺小,却冉冉生辉。

出了皇宫,宫门沉重的关上了,响声震耳。谢韫舜眸色极寒,高昂起头遥望天际。

英俊刚毅的谢远川早已等候在宫门外,牵匹白色骏马给她,她冷静的翻身上马,马蹄声急的出城而去。

一路上平安顺利,谢韫舜知道是有暗卫在前开路,那些暗卫是贺元惟的人。不紧不慢的行了十余日,他们到达了垠口县界,跟暗卫们汇合。

刚过界碑,忽见前面有一队闲散的人马,为首的是个锦衣华服的男子倒骑在壮硕的骏马背上,悠哉悠哉的吃着烤鱼。

正是风流倜傥的富家公子颜留。

谢韫舜端坐马背,平淡的看着颜留驱马过来,是贺元惟让他来的?

颜留先是冲着谢远川眨了下眼,笑意盎然,同时示出一张信件,虔诚的道:“草民拜见皇后娘娘。”

谢韫舜仔细看了看信件,确实是贺元惟让他来的,安排他在垠口随行陪护。

接住颜留递来的烤鱼,谢远川吃了一口,畅快笑道:“这里就是你半月前故作神秘的风水宝地?”

“是啊。”颜留胸有成竹的道:“本公子眼光独到,准备在这贫瘠之地购置一块地,建一间客栈和一间酒肆,不出几年就成风水宝地,必将生意兴隆赚的盆满钵满。”

谢远川俊眉一挑,道:“想不到你开始会经商了。”

“对本公子刮目相看了是吗?”颜留沾沾自喜的道:“有的人看着厉害,实际上不过如此,经不起推敲。本公子属于另一种人。”

看到颜留期待的等着被问,谢远川偏就故意不问,津津有味的吃烤鱼。

颜留不满的瞪他,自己接着说道:“另一种人是真正值得佩服的厉害之人,相处的时间越久,越能发现值得佩服之处都很稳固,经得起推敲。”

“颜公子大言不惭的本领很厉害。”谢远川笑着揶揄道:“经得起推敲,佩服。”

颜留用力的瞪眼,谢远川用力的笑。

安静中,谢韫舜问道:“颜公子,县里有下榻处?”

“有。”颜留立刻换一副笑脸,只要是跟她说话,他就不由得乐呵呵,“草民特意选了一家安全的农家小院。”

“千万不要又是‘来历不明、下落不明’的安全。”谢远川意味深长。

颜留知道他在意指翟容容一事,赶紧不搭理,道:“皇后娘娘请,草民前面带路。”

傍晚,当谢韫舜下榻进农家,远在将近千里之遥的皇宫中,贺云开被太后邀请入荣盛宫,一同用晚膳。席上,温柔娇媚的翟容容作陪。

翟太后端庄的坐在上座,丰盛的酒宴陆续上齐。翟容容怀抱琵琶,在开宴之前,先弹一新曲,曲儿绕梁,贺云开认真的听着。

得知翟容容这几日频繁跟皇上接触,却仍然没有完成被皇上主动临幸的任务,翟太后彻底失去了耐心,不能再等,皇上清心寡欲的匪夷所思。娇媚的少女在眼前面含春情的晃悠,竟然无动于衷?!是有色心但不敢?还是无心太老实?

翟容容起初隐藏目的,只是以色诱之,发现被无视,不甘心也无济于事,便跪求临幸,仍是不得,贺云开的态度很坚决。于是,就顺从太后的计划,设宴款待。

用最直接的方式,在酒里下药,下了大剂量春药,药效显著,太监服下以后也会焦急的要释放情欲。

翟容容明白此法子得逞以后,必会遭到贺云开的厌恶,但她只能如此,她想要陪伴在他身边照顾他,她愿意用余生向他赎罪。这是她的第一个法子。比起第二个法子,她希望这个能成功,这个胜算大。

一曲终了,贺云开闲适的鼓掌。

翟容容身姿婀娜,款步莲移的低首跪坐在贺云开身边,不胜娇羞,提起下了烈性春药的酒壶,为皇上斟了一杯酒。

这时,翟太后举杯,端正的道:“久未与皇上一同用膳了,哀家敬皇上一杯。”

贺云开看了眼酒杯,玉杯中酒水清澈,在轻荡着涟漪。

翟容容心惊胆颤,一寸光阴也觉难熬,焦急的等待着他举杯饮酒。

翟太后严肃的望着他,怎么,敬他的酒他不喝?他可是一直很恭顺,不似谢韫舜的假恭顺。

不喝太后敬的酒当然不妥,对于傀儡而言,还应心怀感激,这可是难得的被重视。贺云开平稳的举起酒杯,温和的道:“儿臣谢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