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化帝见不得老妇哭闹，看她快要吓哭了，摆摆手阻止了她，又看向谢忱，冷着脸问：“这便是你要给朕看的证据？就算墨氏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墨家钜子命格，萧爱卿也不一定事先知情。”

谢忱一怔。

他听出了皇帝的弦外之音。

至化帝私心里并不相信萧乾会欺骗他。

这些信任，是几年来萧乾为他治病“治”出来的。

在一个皇权至上的时代，皇帝的信任往往可以凌驾在证据之上。而这也是谢忱为什么想方设法也要证明墨九的钜子身份萧乾事先知情的原因。他想借着至化帝对千字引和墨家武器的垂涎来改变皇帝对萧乾为人的判断与信任。

说到底，萧乾有没有谋逆并不是最重要的，至化帝如何看待他才最重要。

不管他先前奏报的军备物资失窃一事，还是萧乾与北勐可汗的书信来往，只要皇帝认真追究就一定会查出来萧乾的破绽。至化帝不愿深究，一来因为他还用着着萧乾，二来他对萧乾很信任。

可信任的基石，却经不起一再的敲打。

只要这份信任被打破，就如堤坝毁塌。

任何一个皇帝，无不想抓紧权柄，让江山稳固。谢忱只要证明萧乾想私吞千字引，有狼子野心，那么皇帝对兵备物资与书信两件事的看法都会同样被推翻。也就是说，萧乾若同时掌握武器、物资、人脉这乱世中至关重要的三点，本身又手握南荣调兵之权，皇帝必然容不得他了。

于是，墨九的身份，便成了整个事件的关键点。

想通了这个，谢忱不再纠结于萧乾与织娘之间的事。

他的目光看向跪在那里听了半天却一动不动的孔阴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