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房的门“吱呀”一声响,紫藤已经出现在白云暖面前。她拿着烛台引燃了室内的灯,关切地走到床前来,一边将帐子勾到赤金凤凰帐钩上,一边问白云暖:“小姐,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白云暖抚着剧烈起伏的胸口,惊魂甫定道:“紫藤,给我更衣。”
“小姐,这才三更天。”紫藤困惑。
白云暖只执拗道:“快给我更衣。”
紫藤不好再说什么,伺候白云暖穿衣,白云暖穿好衣裳,便拉了她的手一起出了听雨轩,径自去兰庭。
白玉书和白姜氏被白云暖的拍门声吵醒,真娘也起来了,从耳房内出来,先给白云暖开了正房的门。白云暖疾步进了里间,嘴里喊着:“父亲,母亲……”
白玉书已经披了衣服起身,白姜氏还坐在床上,白云暖一阵风便扑进白姜氏怀里,紧紧地抱住白姜氏的腰,心有余悸道:“母亲,阿暖害怕!”
真娘和紫藤站在门口,不好进来。
白姜氏和白玉书互视一眼,便问门口的紫藤道:“小姐这是怎么了?”
紫藤忧心忡忡道:“小姐她做噩梦了,奴婢听见小姐在梦中喊琴官相公的名字。”
白姜氏这才松了一口气,一边轻抚白云暖的发丝,一边安抚道:“琴官昨日才走,你怎么就舍不得他了呢?这几日,敢是处出友情来了呢?”
白云暖抬头,眼里噙泪,颤声道:“母亲,我是梦见琴官死了,他腹部插着匕首,浑身是血,样子好不恐怖……”
“傻孩子,梦都是相反的。”白姜氏嘴上如此安慰,眼睛还是瞅了眼一旁站着的丈夫。
白玉书听白云暖做了这样恐怖的梦境,不禁蹙起了眉头。之前白云暖几个离奇的梦境已经把他吓着,这个关于琴官的梦他可不能不信。于是白玉书二话不说,就喊来秦艽,让他带了一班院子、家人驾了马车出城寻找。
天亮的时候,秦艽一行回来了。带回来了琴官的尸首,还有哭哭啼啼的洛七尾,白家人一下傻了眼。
秦艽指挥院子们从马车上搬下琴官的尸身放在甬道上,白云暖立即手脚冰凉,站立不稳。她握住紫藤的手,整个人都如筛糠般发着抖,梦中,琴官颇含怨怼的话还清晰响在耳侧:“白云暖,无论你敢不敢承认,愿不愿承认,我是替你哥哥死的,我有这样的结局是你一手造成的。”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白云暖喃喃问着,可是没有人能给她答案。
白玉书已经厉声问秦艽等人道:“这是怎么回事?报官了吗?”
洛七尾跑到白云暖面前,扑入她怀里,跺着脚哭道:“不能报官,不能报官!”然后大声嚎啕。
白玉书便向白云暖挥了挥手,示意她将洛七尾带到内院去,自己则吩咐家人将琴官的尸身妥善安置起来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