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易怀谦一句可是没说完,温绥已经一手一个摘了两个瓜,“这瓜还挺大的啊!”
易怀谦侧了侧脑袋,然后忽然拉着温绥往路边跑。温绥莫名其妙,“唉,跑什么?”易怀谦说:“有人来了。”
温绥扭头往远处一看,还真有人往这边跑了过来,好像还在喊什么。温绥问易怀谦,“那人在喊什么?”
易怀谦:“他在喊‘是谁在偷你爷爷的瓜’。”
温绥目瞪口呆,为什么这时候还真有人在这种瓜?跑着跑着她又觉得好笑,刚想让小瞎子别跑了,就见他停了下来。
“后面那个人在喊我们,说让我们等等,瓜送我们了。”易怀谦又说。
“啊?”温绥扭头看看那边逐渐靠近的人,拍了拍易怀谦,“去车上拿个刀,咱先把西瓜开了吃。”
等戴着草帽的年轻人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温绥顺手递给他一片瓜,“歇歇,吃片瓜。”
年轻人接过瓜啃了两口,缓过气了才说:“你们跑这么快干什么,我追都追不上。”
温绥哈哈笑,“我这不是偷瓜被发现,下意识就跑嘛。”
“嗨,我种了那么多瓜大部分都是要烂在田里的,这年头难得看到两个活人经过,你们要的话,拉一车走也可以,我就是从前种瓜习惯了,看到有人摘瓜就下意识喊出来了。”
小年轻笑的露出一口白牙,然后又有点不好意思,“我说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啊?是不是要去b市,我听说那里在新建,一直想去看看,但是又不认识路,你们要是去那里能不能带我一程?反正也不远对吧。”
易怀谦觉得不对,问他:“这里是哪里?”
小年轻说:“t市郊外啊。”
t市在b市左边,开车半个小时到,距离很近。他们差不多半个月前从b市离开,结果根本就是绕了个大圈绕回了b市附近。知道这个事实,温绥作为司机,只能心虚的埋头吃瓜。
“怀谦,这不能怪我,都是地图不准确,现在又没有导航,我会开回来也很正常对吧?”
“对,很正常,要是换了我说不定会迷路到更远的地方。”易怀谦配合的安慰她。
两人在年轻人家里休息了一天,隔天在他的指引下,载着他去了b市入口。把人在b市入口放下,温绥对他说:“直走差不多二十分钟就能看到新做的大路牌了,祝你好运!”
和人告别,温绥吐出一口气,对身旁的乘客说:“好吧乘客先生,系好安全带,咱们的第二次回家之旅现在开始。”
易怀谦:“没关系绥姐,慢慢来。”
两个人坐着车晃晃悠悠又起了一个月,看见了前方隐约出现一大片沙漠。
温绥一手扶着车门,一手放在眼睛上眺望,“唔,我好像看到沙漠了。”
易怀谦:“绥姐,这应该就是沙漠。”
温绥无法理解,挥手给自己扇风降温,“真神奇,为什么会有沙漠?”
易怀谦:“大概是因为绥姐从i省出了国,来到n国境内了吧?”
温绥:“……”
车子换了个方向启动的时候,司机说:“其实来感受一下沙漠也很好,对吧?”
乘客很贴心很听话:“对。”
于是司机心安理得的继续迷路。
大概又过去了三个月,他们奇迹般的回到了最初的目的地s市。当温绥看到路边那落满灰尘的路标时,激动的拉过旁边的易怀谦就亲了两下。“你看,我们终于找到路了!”
“绥姐真厉害。”易怀谦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并将这个优良传统一直延续下去,直夸的厚脸皮如温绥也不得不提醒他过了。
“怀谦,你这么盲目的相信绥姐,是不对的。”
“是,绥姐说得对。”
“嗯,你明白就好。”温绥满意的点点头,分辨着街道两边的路牌路标,大言不惭的放下话来,“放心,既然到了家门口,绥姐很快就能带你回家了。”
这个g一立,她又硬生生带着易怀谦在市区里转了三天,才找到了地方。
小区不复从前的热闹,但还是一样清幽,温绥看到传达室的那个大爷坐在房间里,脑袋上的红色变异菌蓬勃生长。她收回目光,带着易怀谦往他们从前住的那一栋走去,电梯不能用了,但好在四楼不算高,两人就走楼梯上去了。
站在家门口,温绥从包里拿出钥匙。
“钥匙我一直带着,我就希望等哪天找到你之后,带你回来。好在你没让我等太久。”
咔嚓——
大门被打开,房里摆设如旧,只是落满了灰。
“我们回家了,怀谦。”
钢琴声再次在这个房子里响起来,温绥某天早上打着呵欠走到客厅的时候,见到易怀谦坐在钢琴前面弹奏。阳光照射在他身上,仿佛还是从前刚和他确定恋人关系的时候,中间这两年发生的一切,都好像只是一场梦,一切悲伤和别离都渐渐变淡。
“……那天我离开这里的时候,很想为绥姐弹奏这一首《梦中的婚礼》,我很抱歉,让绥姐这么难过。”易怀谦站起来,转向温绥的方向。
温绥闭了一下眼睛,张口说:“你想起来了?”
易怀谦:“想起来了。”
温绥脚步轻盈,扑到了易怀谦怀里。
“既然想起来了,那我可以开始跟你算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