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弘历气呼呼道,“连容嫔都知道冬日该进补,难道她不知道吗?!!”
王钦忙垂下头去,瑟缩着问:“皇上,这参汤已经用银针验过了,您……若是不用,要不奴才端下去搁着?”
弘历怒道:“朕为什么不用?”说罢,他一把端起紫砂盅,慢慢一盅的独参汤,咕嘟嘟全都灌了下去,一滴不胜。
喝完了,弘历才品出味道,他砸了砸嘴,道:“怎么有一股子腥味儿?”
王钦道:“容贵人说,天气冷寒,所以里头特意加了少许鹿血。”
弘历尝着血腥味不重,鹿血应该没加太多。鹿血性热,少量服用可暖身补虚,若用多了,便会另一种效用。
忽然间,弘历只觉得心里暖洋洋的,不禁喟叹道:“倒是有心了。”顿了顿,弘历又问:“容嫔走了吗?”
王钦躬身道:“此刻还候在殿外。”
弘历刚想说让容嫔进来,但又见天色暗了下来,心道,若是容嫔进了九州清晏,只怕鸣儿又要多心了,叹了口气,便道:“拿件斗篷给她御寒,让她回去早早歇息。”
身披玄狐斗篷的容嫔,看着紧闭的正殿大门,微微有些失望。旋即又心想,皇上叫人给她拿斗篷御寒,可见对她好感的确有所增加了,先知也说过,次数越多,效用才越好,这事儿怕是急不得,得多用几次才成。
第三日晌午。
春莺气呼呼进来禀报,“主子娘娘!容嫔这回送了东阿阿胶桂圆羹,皇上让她进殿了!”
嘤鸣默默道,第一日是独参汤,第二日是灵芝甲鱼汤,今日又是阿胶桂圆羹……弘历也是被她打动了吗?所以这回获准进殿了?
她原为跟弘历冷战一段日子,弘历必然耐不住,就算不允她的要求,也必然会来的。可没想到,在容嫔的攻势之下,弘历又心动了些?或者,还是故意做样子气她的?
突然,有一种莫名不安浮现心头,嘤鸣撂下手里正在织的围脖,起身道:“准备肩舆,本宫要去九州清晏瞧瞧!”
冬日肃肃,放眼望去,圆明园中一片萧索,梅花尚未到开时,满树枯枝堆雪,唯有松柏秀翠。朔风簌簌灌入脖颈,直叫人遍体身上,嘤鸣急匆匆出来,竟也忘了披件貂裘。
好在去九州清晏的路不远,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王钦快步迎了上来,打千请安:“主子娘娘万福!”
嘤鸣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肺腑凉飕飕的,便问:“容嫔走了吗?”
王钦摇头。
嘤鸣看了看那巍峨耸立的殿宇,“没走?容嫔在里头?”
王钦点头。
“你怎么不在里头伺候?”嘤鸣拧眉问,她方才看见了,殿门紧闭,王钦是侯在殿外的。
王钦道:“皇上把奴才们都撵了出来,只留容嫔在内服侍。”
听得这话,嘤鸣心头突突跳,再也顾不得什么,二话不说,便急匆匆登上台阶,用力推开殿门,径直冲进弘历平日里批阅奏折的东暖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