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2 / 2)

谢云诀在酒宴上拒绝得礼貌得体,但传到民间就完全变了味儿。

传到最后不知怎的就变成了谢云诀说:“似沐沉夕这般寡廉鲜耻的女子,即便是全京城的女子都香消玉殒了,我也不会娶她。”

这句话到底是如何演变成这样的,沐沉夕已经无法探究其根源。毕竟依照她后来跟谢云诀之间关系发展,就连她本人也觉得当时谢云诀想说的就是这句话……

如今京城的女子还未死绝,他竟然说要娶她?!

她接过了那匕首,因为手上无力,竟然没能拿住跌落在地。沐沉夕自小到大,握得最紧的就是手中刀剑。

如今人为刀俎,她为鱼肉,这样的境地实在是狼狈。偏偏这么狼狈的时候,谢云诀提出要娶她。

他俯身拾起那把匕首,沐沉夕一咬牙,往后一仰整个人摊开在塌上:“你捅吧,记得避开要害。大家相识一场,你留我条命,我还有事要办。事成之后有恩报恩有仇报仇,随你。”

谢云诀皱起了眉头,沉吟良久:“看来你没懂我的意思,我给你时间考虑。”说罢起身离开。

沐沉夕挣扎着起身,眼巴巴看着他负手离去。行至门边,谢云诀还转头看了她一眼,神色复杂。

她连忙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脸,目送着他离开。

人一走,沐沉夕便蔫了。谢云诀行事一向说一不二,只要是他想做到的,没有办不成的。

可是他为什么要娶她?

沐沉夕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

陛下虽然大赦天下,可她如今的身份,对谢云诀来说完全只能是拖累。

唐国有谢孟王齐四大世家,其中以谢家为首。满朝文武,大半是出自谢家,可谓权势滔天。

四大世家的家风各不相同,但望族骨子里的门第之见,却比护城河的水还深。

若是以前,爹爹和陛下都会为她撑腰,嫁去何处都只有她横行霸道的份。现而今,她只能靠自己了,真要是嫁入谢家,宅邸里的斗争烦都得烦死她。

更不用说,谢云诀还很讨厌她了。

沐沉夕躺了几日,谢云诀派来的丫鬟十分勤快,每日换迷香。她其实很想提醒她们,这迷香用一次,可抵三日,不用这么勤快。

似她们这般用量,就是一头猛兽也爬不起来了。

不过转念一想,在谢云诀眼里,自己可不就是洪水猛兽么。

谢云诀自那日起,便一直未曾露面。约莫过了七日,总算是入夜时分前来。他换了一身衣裳,今日只穿了简单的常服。素衣长衫,却愈发显得人清隽不凡。

“可想好了?”

沐沉夕正塞了个糕点填肚子,听他这么问,一脸不解:“想什么?”

“成婚。”

她呛了一下,被噎着了。

谢云诀起身斟了杯茶递到她嘴边,她伸手去接,却又端不住。他托着她的下巴,将茶递到了她的唇边。

沐沉夕就着谢云诀的手喝了一口,好不容易顺了气。

“你来寻我,就只为此事?”

“不错。”

沐沉夕望着他,诚恳地说道:“非是我不愿意,只是我…已经有婚约了。”

第4章 强娶

谢云诀的脸色十分难看:“与何人?”

“就是雍关城的时候,钟伯伯替我牵了个线。认识了军中一员虎将,名唤张毅贺。家中父亲也是军户。贺哥哥生得是满面美髯,膀大腰圆,力拔山兮气盖世。上战场的时候抡着宣花板斧,斩下敌军头颅的时候如同砍瓜切菜,当真是英武不凡,有如战神下凡。”

沐沉夕把张毅贺那小胖墩吹得是天花乱坠。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家伙抗揍。

自打钟将军替她牵了线,张毅贺是三天挨一小打,五天挨一大打,隔三差五被沐沉夕拉出来切磋。每次切磋完都鼻青脸肿地回家,苦不堪言。

沐沉夕却十分满意,甚至都能畅想起两人一同在战场杀敌时候的热血沸腾。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当真是神仙眷侣了。

谢云诀垂着眼眸,姓名家世都说出来了,不是假话。只是几年未见,她的口味何时变得这么重?

她见他默不作声走了,不由得松了口气。

虽然不知道谢云诀打的什么主意,但她都有婚约了,他那么端方守礼,不可能做出什么有违君子之道的事。

于是沐沉夕专心琢磨起了逃走的事情。

观察了几日,她发现香炉晚上是熄灭的,夜里谢云诀也不会过来。

她趁着丫鬟们都睡了,自塌上滑了下去。

走路是走不动的,于是她只能在地上蠕动,姿势自然也优雅不到哪里去。

虽然进展缓慢,但一个时辰之后,她还是蠕动到了香炉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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