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她何干?”
“那…那你是在生我的气?”沐沉夕小心翼翼看着他的脸色,心下觉得,男人可真难哄。
若是换了桑落或者是裴君越,大家有了龃龉或是吵架,大不了打一架。打完又是好兄弟。
偏偏谢云诀是她的心上人,那肯定是要捧在手心里。
“我今晚…没有拂了你的面子,也…也没惹祸啊…”沐沉夕凑了过去,“你就直接告诉我,我错哪儿了好不好?”
“好,你且听着。”谢云诀总算是开了口,捏住了她的粉色襦裙,“首先是衣裳。”
“是…是不好看?”
“招蜂引蝶。”
沐沉夕是百口莫辩,她何时招蜂引蝶过?她自小到大,可没人去沐府提过亲。不过谢云诀说了,她也不敢反驳,只好先认了。
“还有你与太子,未免太不避嫌。今日的酒宴本是为他选妃,你打扮得花枝招展是何意?”
“这都得怪那个嬷嬷,是她替我裁的衣裳。而且我这也算不上花枝招展,你看孟氏那姑娘,满头金钗步摇,脸上的脂粉,刮一刮都能蒸馒头了。”
“顶嘴?”
“我错了。”沐沉夕认错十分爽快,“云郎说得都对,我以后…清汤挂面,再也不穿粉色了。”
她明白过来,谢云诀这就是心里不痛快在挑她的刺儿。她爹以前哄娘亲就是这样的,先认错,等对方消了气再去说理。
“也不是不能穿,只是出了府穿朴素些。”
“好。”
“少和太子眉来眼去,今日你背着我与他做的那些小动作,我是知晓的。”
沐沉夕老老实实低着头,认错态度极好:“夫君教训的是,我以后不会再将太子殿下踢下水了。”
谢云诀还有火,却也发不出来。
以他对她的了解,她怎么可能轻易认错。以前也都是,嘴上说自己错了,实际半点不改。
而最让他生气的是,她还是不信他,所以做事前也不与他商量。想要对付王羽勉,却并未将他算在内。
许是希望事情不成,便自己认了罪责,将他摘出去。
说到底,在沐沉夕的心里,成婚这件事始终只是一场利用。她并没有意识到,他是认真地在经营婚后的小日子。
但这也不能怪她,那么沉重的担子在她肩上,要她如何像以前一样心无旁骛?
罢了,她爱耍小聪明便由她去,他替她兜着。
但谢云诀没想到的是,沐沉夕在闯祸这件事情上堪称是天赋异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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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酒宴过后,陛下也颇为关心选妃之事,于是翌日傍晚召见了长公主,谢云诀和太子殿下,询问他们属意的人选。
沐沉夕恰巧给谢云诀送晚膳,她听了谢云诀的话,出门都是一袭素衣,不施粉黛。头上也只简略簪了一朵雅静的兰花。
好巧不巧,刚过了正德门,便遇上了齐飞恒和四皇子。这四皇子的生母是齐妃,与齐飞恒是表兄弟,关系自不必说。
两人远远瞧见,四皇子眯起眼睛,忽然笑道:“阿恒,你那时瞧上这丫头,我还奇怪。如今看来,眼光不错。”
“年少无知罢了。”
“我记得你好像因为她,还摔断过腿。”
“摔断腿也只是小事,不比孟子安,命都没了。”
四皇子一凛,目光自沐沉夕的身上移开。他方才光顾着赏美人,差点忘了她以前是有多可怕。
沐沉夕瞧见两人,上前盈盈施礼:“见过四殿下,齐大人有礼。”
齐飞恒也拱手施礼:“见过定安郡主。”
“定安妹妹入宫来,可是为了求见父皇?”
沐沉夕摇了摇头:“陛下国事繁忙,我怎敢贸然求见。只是夫君还未用晚膳,便送来给他。”
“谢太傅可真是有福之人。”四皇子负手,“话说回来,昨日公主府上还没和妹妹说上几句话。不知道定安妹妹什么时候有闲暇,来我府上做做客?”
“定安不过是闲人一个人,寻常都有闲暇。只是四殿下贵人事忙,不敢轻易叨扰。”
“这话便生分了,我一向当你是妹妹。这出嫁的妹妹来兄长府上,也算是回娘家了。”
四皇子倒是八面玲珑,场面话说得漂亮。沐沉夕以前和他交集不多,忽然邀约,看来另有所图。
沐沉夕也没有回绝,闲聊了几句,目光落在了齐飞恒的身上。
这小子自从上次被她逼着跳下陷阱摔断了腿之后,似乎是有所忌惮,再也不敢对她有所企图。
齐飞恒这个人表面上谦恭,背地里却是对谁也不服气。当年她们沐家那般荣宠,他仍然敢将主意打到她身上,可见这个人野心不小。
沐沉夕提着食盒在偏殿等候,今日凌彦他们没有来,倒是等来了长公主和太子殿下。两人是随谢云诀一同前来的。
瞧见沐沉夕,裴君越面露喜色。可目光落在她身旁的食盒上,眉头又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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