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2 / 2)

胡妈妈笑了笑:“谁不是这样过来的?姑娘安心,等一会子上了妆,就辨不出来气色好坏了。”

很快黄妙云就知道胡妈妈说的“辨不出来”是什么意思。

一张漂亮的脸蛋刮腻子似的涂了一层白|粉,腮红唇红,对镜一照,好家伙,鬼都认不出来!

连黄景文都在旁边说:“姐姐,好丑啊!”

话音刚落,挨了姜心慈一个弹指,她嗔道:“不准这么说你姐姐。”

黄妙云欲哭无泪,她觉得言哥儿根本就没说错。

姜心慈催黄景言:“你出去吧,等前门来了人,你好好地替你姐姐拦门。”

黄景言信誓旦旦一定拦住姐夫,麻溜地跟着黄景文一起去了。

总之黄妙云一整天都在忙乱和焦急之中度过。

吉时将至,储崇煜带着人过来接人,王文俊特地告假回来当傧相,六皇子也叫了几个文质彬彬的人帮忙,人高马大的郎君在黄家门口围站着,气势嚣张。

黄景文汗涔涔地把提前准备好的题目念出来,谜底、对子、赋诗,都没用上傧相,储崇煜自己就对付下了。

黄景文只好拍了拍黄景言的背,说:“言哥儿,文关过了,武关就交给你了。”

九岁的黄景言一脸茫然:“啊?”

王文俊自营卫中出来,身体更加魁梧,他从马上下来,笑哈哈说:“武关我来。”

于是一只手提溜起黄景言,高高举起,问道:“过了没?过了没?”

黄景言吓得嗷嗷直叫。

街上看热闹的人笑作一团,男方的傧相们也都起哄说:“过了过了!”

拦门失败,黄家兄弟只好无奈放行。

等到最响的鞭炮响起,黄妙云在团月居都能听得到,敲锣打鼓的声音也就一路进黄家了,喜婆扶着黄妙云走到前院正厅里,去拜别父母。

黄妙云带着喜帕,只瞧得见脚下,拉着喜婆的手,一步步往外走,到了厅里,也只看得见一双双黑靴子,唯独红的那双,是储崇煜的。

她站在他旁边,抿着嘴角笑着,很想跟他说句话,到底没敢胡来,一肚子话都忍住了,脑子里又想到了夜里胡妈妈来讲东西,忽然一下子又脸红,不安地低着头。

姜心慈与黄怀阳随同老夫人坐在主位上。

老夫人说的话和十几年前嫁黄宜倩的时候,没有太大分别,娶妇嫁女的事经历过了,也就没什么太过的情绪了,但喝茶之后,给的红包倒是很厚,足见其心意。

姜心慈与黄怀阳两个平静地说着些贯听的吉祥话,诸如“夫妻和睦,子孙满堂”。

离别的伤感占据了黄妙云的心神,她忍不住哭了起来,声音再小,落在地上的眼泪却清晰可见。

储崇煜穿着一身织金的宽袖红衣,动了动手臂,衣袖拂过黄妙云的衣袖,像轻轻的一声安慰。

为人父母,再怎么极力忍耐,临到亲眼要看女儿出门的时候,也都忍不住了。

姜心慈泪光莹莹,双泪垂下,拼命咬着唇,没坏今日大喜的气氛。

黄怀阳到底是大男人,想哭还不大好意思哭,可不哭又忍不了,临出门前,激动地指着储崇煜说:“你你小子要是对我女儿不好,我饶不了你!”说完便转过身去拭泪,还是姜心慈递去的帕子。

满堂欢笑,黄妙云也破涕为笑,黄景文背着黄妙云走出黄家大门。

没出嫁之前,她总是觉得家里的甬道好长好长,如今却觉得好短好短。

她趴在黄景文的背上,低低地抽泣着。

黄景文放慢了步伐,扭头同黄妙云说:“妹妹别哭,仔细花了妆。”

黄妙云哭着说:“呜呜哥哥,已经花了。”

黄景文:“……好吧!那你哭吧!”

走到黄家大门口,黄景文在将黄妙云放下来之前,很郑重地说:“妙云,黄家始终是你娘家,受了委屈就跟家人说。”

黄妙云“嗯”了一声,喜婆来扶着她,上了花轿。

一声“起轿”,黄妙云出嫁了。

储崇煜坐在四尺高的马背上,精神抖擞,春风得意,一身红裳更是衬得他金质玉相。

两家离得不算远,花轿在京城内游走一圈才能回忠勇侯府。

一路上谁不说一句“新郎生得真好看”,喜婆笑呵呵地告诉大家:“新娘子也很好看的呀!”

众人明白,这桩婚事啊——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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