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2 / 2)

巫颂 血红 4413 字 18天前

浑身上下挂满了大大小小的骷髅,头上也带着一个巨大的山鬼头骨改造的帽子,黑盄阴森森的说道:“篪虎族未来的勇士们,你们要知道,我们篪虎族,是山林中最强大的战士。”

篪虎族人同时欢呼起来,连同他们驯养的野兽,也都发出了大声的咆哮。黑盄黑漆漆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有气无力的说道:“只有能够在山林中生活,在山林中杀死一切猛兽的好汉,才算是我们篪虎族的勇士。每一年的成年礼,每一个族人的孩子,都要去最深的密林中生活一个月,捕杀一头你所能战胜的最强的猛兽为你命名和纹身。”

雷牛在旁边大声吼叫起来:“我希望你们的名字里面都带着虎、豹、龙这些威猛的名字。难道,你们这些男娃娃,希望自己的名字里面带着小雀儿的名号么?啊哈哈,篪虎云雀、篪虎百灵鸟,哈,族长阿爷我会亲手掐死他的。”

那些成年族人同时跺脚哄笑,大声的吹起了口哨。篪虎貅的声音显得更加出众:“哪个娃娃带了一只小雀儿回来,就割掉他的雀儿吧。”

‘哦呜呜呜~~~’,又是一通震天的鬼叫声,篪虎族人的叫嚣声更加大声了。

黑盄嘿嘿了几声,手中骨杖挥动了一下,一圈黑蒙蒙的雾气笼罩了那些参加成年礼的孩子:“这是祖宗灵魂给你们的祝福,让你们不会受到山神、山鬼的阻拦。现在,孩子们,你们进山林吧,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带着你们最强大的猎物出来。看看谁才是我们今年最强的年轻人。嘿嘿!”

阴笑了几声,黑盄盯着夏侯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当然,有个娃娃是例外。貅家的阿一,你去云梦泽!你要是去了山林,恐怕一座林子里的猛兽会被你一个人杀干净,别的孩子就不用想通过成年礼了。你去云梦泽转一圈吧,一个月,正好够你一个来回的。”

夏侯拍了拍白的脑袋,大声说道:“那么,巫公,我可以带白一起过去么?”

黑盄可有可无的说道:“你们都可以带自己的伙伴过去。不过,貅家的阿一,你带的是一头貔貅,这也不是很公平啊。”成年的貔貅,哪怕是还没有开辟灵智获取某些特别能力的成年貔貅,都有单独搏杀数头霸王龙也就残龙的实力,夏侯带着一头貔貅参加成年礼,是不是难度太低了一点儿?黑盄,雷牛以及所有的成年族人相互看了看,只能不断的摇头。

其他的孩子更是一肚子的火气,看着夏侯的眼睛里满是怒火。有了这么一个看起来就很有力气,尤其带着一头貔貅的同龄人参加成年礼,别的娃娃还有希望成为第一么?根本不可能了。

篪虎貅在旁边拼命的挖鼻子掏耳朵,和篪虎火狐等一众兄弟同时朝着别支的族人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哈哈,哈哈,我们阿一的运气好了一点,从小就有一头貔貅一起长大。其实,我们阿一的实力不如你们想的这么强的。”

篪虎貅那个得意啊,听自己族里的巫篪虎鹫说,阿一的实力已经超过了黑盄,那岂不是可以轻松的干掉一头龙么?篪虎龙?这个名字简直就太威风太霸道了,不愧是我篪虎貅的崽子啊。想到得意的地方,篪虎貅仰天发出了疯狂的笑声,气得其他的族人个个暗地里咒骂不已。

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难度,夏侯和白连夜赶路,不过是十天的功夫就到了云梦泽,随后小心的偷袭猎杀了几头落单的霸王龙,挑选了其中一头特别巨大的,准备耗费点力气,把那条霸王龙给运回本家的村子。

但是,就在准备动身的时候,夏侯发现了上次刑天大风他们杀死的那种浑身黑色鳞甲,显得特别威风的变异霸王龙。虽然只是一头身高不足四米,显然还没有完全成长的幼兽,可是这头幼兽却在捕杀比他高了几倍的成年霸王龙。当下,夏侯立刻就把目标更改成了这倒霉的小家伙。

巫力放出,几块巨大的岩石从地下冒了出来,被巫力裹着重重的咱在了那幼兽头上。白彷佛一阵狂风扑向了那幼兽,锋利的爪子上闪动着白光,极其凶悍的把那幼兽的两只眼睛给扣了出来。夏侯一剑重重的劈在了那幼兽的身上,大风剑却拦腰断成两半,那幼兽的鳞甲不过是冒出了几点细细的火星而已。

夏侯骇然之下,突然发现白已经成功的挖出了那幼兽的眼睛,看来眼睛是那幼兽的唯一缺点,立刻操起长弓,一支拇指粗的长箭准确的射进了那血淋淋的眼眶中,深深的没入了那幼兽的大脑内。

这头在云梦泽都几乎可以说横着走的钢甲暴龙,先是被几块巨石砸了个头昏目眩,立刻又被白挖去了眼睛,随后脑袋里又被穿了一根长箭过去,根本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很不情愿的倒在了地上。

夏侯握着半截大风剑,狠狠的劈了那钢甲暴龙好几剑,却只劈出了大片的火星,那鳞甲上一点伤痕都没有流下,不由得惊叹这怪兽的防御惊人。他想到刑天大风他们扒了这暴龙的皮,想必也是用去做铠甲的吧?这一身皮子的防御力,可比钢甲都要强上太多了。

当夏侯带着四米多高的猎物,好容易穿越了茂密的丛林回到本家的村子时,族里的大人除了吃惊,就只有麻木。

钢甲暴龙,起码要数十名四等巫武、巫士联手才能重伤一匹的凶兽啊。

虽然是一头幼兽,可是一个没成年的孩子能够杀了他,这也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篪虎暴龙,这就是夏侯正式拥有的名字。他胸口,也被纹上了一个大大的活灵活现的暴龙头像。

篪虎貅高兴得差点笑掉了下巴,除了笑和拼命灌酒,他就不知道还要干什么了。围坐在黑盄石屋的火坑边,篪虎貅口水四溅的吹嘘着:“我家的崽子,篪虎暴龙啊!方圆两千里的山林,有哪个用暴龙做名字的?钢甲暴龙啊!有几个崽子能杀死的?”

他乐不可支的叫嚷到:“老子杀了一头貔貅,我崽子就杀了暴龙,这可是比貔貅还要厉害三分的怪物,老子好汉,儿子也是勇士,哈哈哈。”

族人们气急,纷纷起哄,三五下就把篪虎貅给灌得烂醉如泥,人事不省的倒在了地上。

夏侯,篪虎暴龙麻木的坐在石屋外的台阶上发冷战:“篪虎暴龙么?老天,如果我知道这东西叫做暴龙,我绝对不会去杀它,我宁愿杀死一只名字好听一点的野兽。白,你说是么?”扭过头去,愕然发现白已经不在身边,夏侯连忙站了起来大声叫嚷到:“白,白?”

远处,传来了族人愤怒的咒骂声,随后,白光闪动,白的嘴里叼着一条连着尾巴的猪腿,得意洋洋的跑了过来。

夏侯气煞,连忙抢过了白嘴里的猪腿仍在了一边,拉着白冲进了石屋。

看着烂醉如泥的父亲,夏侯强行让白乖乖的坐在了火坑边,自己抓过了一坛子酒,和白大口的灌了起来。一边灌酒,一边听着外面那个家里的猪被偷杀的族人来回咒骂的声音,夏侯一边盘算到:“可以去安邑了吧?当然,看看是否还能让玄武真解再进一步,实力更强一点再出山,安全更有保障啊。”

“安邑,安邑!大夏朝的都城,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篪虎暴龙,老天爷,你一道雷劈死我吧。出山后,我还是用本名算了。”

第十二章 出山

四年,通过成年礼后的夏侯,又在村子里逗留了四年时间。

原因很简单,他的父亲篪虎貅,一次性让一个妻子两个奴隶同时怀上了孩子,作为唯一的孩子,夏侯必须留在家里照应他们。幸运或者说不幸的,三个女人一共生下了五个孩子,夏侯的母亲生下一对男孩,两个奴隶女人分别是一个男孩和一对女孩。

家里多了五个人吃饭,篪虎貅就更加忙碌了。大量的肉食需要篪虎貅去猎取;大量的酒和粟米需要用兽皮去换取,这些都是篪虎貅和夏侯的任务。同时更要注意不让那两个奴隶女人向孩子们讲述任何有关于夷狼人的事情,这些都是要小心防备的地方。所以夏侯一时间忙得团团转,哪里跑得开身?

直到过了四年,夏侯的玄武真解已经回复到了前世第八转的境界,浑身肌肉简直有如钢铁,骨骼胜似金刚后,他才终于抽出了时间考虑离开山林,去安邑找刑天大风的事情。

端坐在屋子火坑边,手里端着大碗一口口的喝着烈酒,一头黑发披散到腰间的夏侯看着那新换来的奴隶,低声说道:“阿爸,以前你们都是这么做的么?这个女人不会在背后做什么古怪吧?”

篪虎貅盘着两条腿,心满意足的看着屋子里满墙壁挂着的珍稀兽皮和兽角、蹄筋之类,大咧咧的说道:“多少年了,山林里都是这么做的。抢来的婆娘生下孩子,等孩子到了快要懂事的时候就拿出去换掉,两个换一个听话的婆娘,省得她们教坏了崽子,不都是这么过的么?”抓起一块薄粟饼,往里面卷了一大块汤水淋漓的兽肉,篪虎一边满足的啃着粟饼,一边含糊的说道:“这个新来的婆娘自己男人死了,族里嫌她没有儿子,想要夺她的木屋,就要卖掉她,正好我拿两个奴隶婆娘去换,他们合算,我们也省心啊。”

看着五个在地上翻滚爬打的弟弟妹妹,夏侯脸上露出一丝温情的笑容:“那,阿爸,现在家里的钱够用么?”

篪虎貅放下了大饼,指着满屋子的兽皮兽角之类大笑起来:“暴龙,你看,就你打掉的那几头龙皮,就够全家人吃喝一年了,有什么不够用的?阿爸还没老,现在正是力气最大的时候哩。”

油腻腻的大手拍打着夏侯的肩膀,篪虎貅笑道:“崽子啊,那两袋铜熊大钱,你拿着出山了用。山外面的人奸猾得很,你用兽皮换不来吃食的,必须用这东西。家里面,你不要担心。”

夏侯微微点头,把碗里的烈酒一饮而尽,随手把碗里的几滴残酒倒在了火堆里,看着那柴火上冒出了几点昏黄的火花,淡淡的说道:“那我就放心了。我不在家里,阿爸,如果家里东西够用,就不要随便上山了。好好的把三个阿弟给养大。”

篪虎貅抓起了那块粟饼,大咧咧的点点头:“放心好了,崽子,你阿爸吃的肉比你见过的兽还要多哩。你说的那个什么什么乌龟的,等他们长大了我会教给他们的。”

“是玄武真解啊。”夏侯只能苦笑,再次告诫篪虎貅:“阿爸,那口诀什么的,千万不能泄漏给外人,哪怕是阿叔和巫公他们,都不行,知道么?”他的语气很郑重,面色很严肃,唯恐篪虎貅喝醉了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篪虎貅嘿嘿了几声,眼里很少见的闪过了一抹奸猾:“阿爸知道,三百里外的莽狼部落就是因为猎到了一头玉角犀,被人整个部落杀了个精光,你当阿爸真的这么蠢么?只有我们家里人会知道这东西,你放心吧。”

夏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突然笑起来:“您不问问我那东西是怎么来的?”

沉默了一阵,篪虎貅大笑,再次狠狠的拍了夏侯几巴掌:“崽子,你说是天神梦里给你传授的,阿爸当然相信了。不过,阿爸想,是我们篪虎家的祖先的魂灵给你传授的吧?”抬头看了看屋顶,嘴里含糊的嘀咕了几句,篪虎貅很认真的说道:“反正你是我崽子,这就够啦!出山后,好好的闯出一番名气来,给我们篪虎族人脸上增光啊。”

夏侯双手按在膝盖上,朝着篪虎貅深深的行礼了下去:“我知道的,您放心,阿爸。那么,明天我就动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