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筮、刑天厄的眼睛全亮了。不仅他们两个,那绝狱内正漂浮在半空中有如僵尸的一干刑天家的祖辈,也都笔直而起,双目中闪出了惨绿色的光芒。一个骨头都翻出了皮肤外,年代久远得都可以当考古用的文物的老头颤颤巍巍的飘出了绝狱,刚一到秘殿里,就猛的摔了一跤,重重的一头栽倒在地上。
刑天筮、刑天厄急忙扶起了他,刑天筮连声呼唤‘太祖’,刑天厄就根本没办法称呼了,只能口口声声的叫着‘老祖宗’。
这刑天家的老祖宗艰难的抬起头来,指着夏颉说道:“把那精气给我们,你就是我刑天家的掌事元老。”
夏颉用力的点了点头,大大方方的说道:“没问题!还请刑天家主陪我去巫山取那精气就是。我只有一个条件。”
刑天厄四四方方的嘴唇裂开,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本公明白,你既然是我刑天家的掌事元老,你的所作所为,自然可以调动我刑天家的全部力量。。。”他看了一眼那刑天家的老祖宗,沉声说道:“甚至诸位老祖宗,若你需要,都可以亲自出手。”
“善!”夏颉只是说了一个字。
“善!”刑天家的一干老头儿同时叫了一声,这一刻,夏颉被大夏历史上的所有美人灵魂附体,这些老头儿看夏颉这么一条大汉,却是怎么看怎么顺眼,怎么看怎么欢喜,怎么看怎么就觉得心头暖烘烘的。
刑天厄心中更是激动万分,这些老祖宗一旦真的恢复了青春活力,他刑天家还害怕谁啊?如今整个大夏拥有的真鼎位九鼎高手不过三十多人,而他刑天家的这帮老祖宗里面,曾经的真鼎位九鼎以上的高手,就有将近半百之数。这样的刑天家,才是真正的大夏第一巫家!
“舒坦咧,嘿嘿,忘恩负义的履癸小儿!舒坦咧!”刑天厄的那个舒服劲啊,就不用说了。通天道人赠送过他灵丹,让他刑天厄的寿命得到了极大的延长。但是刑天厄秘密哭求通天道人多赏赐几百粒那样的灵丹时,却被通天道人当怪物一般瞪了许久。刑天厄也自知那个要求过于荒唐,只能压下了这份心思。
可是,天道注定他刑天家要成为大夏第一的巫家啊!
刑天厄此刻越是看夏颉,就越是觉得飘飘然有若要升仙一般。“履癸小儿,老夫能鼎力让你登上王位,就能将你拉下来!哼哼!”刑天厄的心中的快意,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
过了几日,安邑城内四大巫家同时摆开了盛大的流水席,庆功宴。四条大街被长长的青玉条案布满,只要是平民以上身份的人,都能在这里随意的吃喝,每人还有不小的赏金喜钱。所有人一下都知道了,四大巫家的一批精锐子弟在北方立下了大功劳,同时被撰升为大夏的玉熊军候,享受了在大夏任何一军中都能担任军尉的特权。
当然了,具体是什么样的大功劳,这是绝对的机密,不是寻常人能知道的。
四大巫家的流水席,尤其以刑天家的格外奢侈浪费。各种珍馐佳肴、陈年美酒也就不用提了,去吃酒席的人每个人都能得到一枚金熊钱的赏钱,也不用多说,仅仅刑天家将西坊所有的姑娘都包了下来让她们在街头巷尾的给那些食客唱小曲寻开心,这就是震惊了整个安邑的大手笔!
相柳翵有点酸溜溜的在朝会上阴损道:“不就是几个晚辈得了功劳么?我相柳家的娃娃也不错呀?功劳和赏赐不都是一样的么?就他刑天家格外的风骚哩!”相柳翵心里可真不舒服,在这庆功宴上被刑天家压了一头,他心里实在有点不舒服。
没人知道刑天家这一次怎么如此的铺张浪费。只有刑天家的真正核心成员才清楚――刑天家雪藏了十几代的一些耆宿,已经恢复了!
大朝会上,大夏的臣子们这一日的议题是尽快的将海域三十六州完美的掌控在手中,要尽快的清除里面的海人余孽,尽快的让海域三十六州的财富源源不断的注入大夏,让大夏的发展更上一层楼。
各种复杂的政令,就在朝堂上一条条的被扯开来分析,朝臣们分成了几个派别相互争论,争吵着到底要温柔的对待海域三十六州的百姓呢,还是将他们视为奴隶。这,决定着这三十六州的子民在大夏的地位和身份。
就在众多臣子相互争吵的时候,刚刚在名义上恢复了对中州的管辖大权的易昊突然走出了班列,朝履癸深深的叩拜行礼。
他提出了一个让满朝文武悚然色变的要求:他要和杀死他父亲,上一任中天候的凶手,当今大夏的猛天候,海域三十六州中一州的统治者,当今朝堂上风头正劲的人物――夏颉――进行生死决斗。
易昊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道:“父死子辱,若臣不能为父报仇,臣无能失德,岂不是大王脸上都没有光彩?”
履癸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要知道,刺杀中天候,让九大天候无法聚集起来驳回他的王令,以夺取九大天候手中的军政大权,这可是他履癸的主意啊!易昊的这种行径,分明是当着诸多的臣子,抽他履癸的耳光嘛!
愤怒的履癸冷冷的扫了一眼易昊,也不问夏颉的意见,就颁发了王令:“哦?你父亲是夏颉杀的?那,本王准了,生死决斗罢!”
夏颉心头微微一惊,愕然看向了履癸。
履癸冷冰冰的脸上未露丝毫表情,看不出他心里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大殿内沉默了许久,履癸才阴恻恻的说道:“决斗之后,本王将会宣布一件有关于大夏千万年气运的大事,诸位臣公,万万当心了。”
刑天厄、相柳翵、防风炑、申公郦等四大臣公听得这话,表情顿时无比的严肃。他们知道,真正的大计划,将要正式提出了。
履癸更是似笑非笑的补充了一句道:“也算是凑巧,碰上了这事情,猛天候和中天候决斗的胜者,本王将会在他本职之外,另外交托重任。可万万不能疏忽啊。”
夏颉看向了履癸,履癸却不看他。
夏颉回想了一阵最近发生的事情,将这些事一条条的串联起来,他不由得一惊,诧异道:“不会罢?”
易昊却已经无比兴奋的跳了出来,指着夏颉叫道:“夏颉,你杀我父,今日,我必杀你。”
第一百九十四章 监工
九鼎所在的广场上,夏颉和易昊遥遥相对而立。
生死决斗,尤其是天候级别的生死决斗,对于大夏是一件极其隆重的事情。虽然最近两年,大夏的天候突然冒出来许多,这一次海域三十六州的分划,就让大夏又一次多了三十几个天候,显得天候似乎有点不值钱了。但是毕竟是挂着天候的牌子,生死决斗的时候,还是要在九鼎之下进行。按照大夏的祭祀风俗,天候的血和灵魂,是对天神的最好祭品。
今日的太阳格外的毒辣,强烈的阳光照在九鼎上,九鼎居然冒出了冉冉的青气,氤氲的青气笼罩着广场,九鼎在青气中若隐若现,神秘的气氛自九鼎上扩散开来,弥漫在所有旁观大巫的心头。也许是因为上次那大量的混沌元气的补充,最近这镇国九鼎日益显得神异无比。很多时候,经过这广场的人都能听到九鼎内传来的轻轻啸声。
身披大祭酒长袍的水元子愁眉苦脸的蹲在广场的一角,时不时的偷偷的抬起袖子遮住自己的脸面,偷偷的咬一口袖子里的炖肉。他有点担忧的看着夏颉,夏颉是他最好的朋友,对于刚刚修成人身的先天水灵而言,这份来自于‘酒肉’的情谊是很值得珍惜的。当他从王庭的其他祭祀那里得知,大祭酒的任务就是主持生死决斗,并且引导失败者的灵魂成为祭品的时候,一股莫名的担忧在水元子的心头冒了出来。虽然不谙世事,但是水元子却也清楚,易昊若是没有一点儿把握,怎会找夏颉决斗?
刑天家的人一个个好似要吃人一样,凶狠的眼神在所有在场的大巫脸上扫来扫去,观察着这些大巫的神情变化。夏颉赢了也就罢了,但是一旦夏颉输了,可想而知那些被怀疑是幕后主使的人,将会受到刑天家的惨烈报复。现在的刑天家,有那个实力报复任何人,同时,他们也有足够的动机这样做。现在的夏颉,已经是他们刑天家不可缺少的元老级的人物,怎能让他白白的牺牲在莫明其妙的决斗中?
夏颉退后了几步,背靠着一尊大鼎的圆足站定。一股很明澈让夏颉无比舒适的气息涌入了他的身体。夏颉的精神一振,神识的敏感度猛的提高了一个数量级。神识扫过四周,夏颉突然发现白蟰、磐华、刑天华蓥等几人正站在远处一栋偏僻的楼阁上眺望着这边,白蟰的脸上有着毫不掩饰的得意笑容,夏颉顿时明白,这又是白蟰给他制造的麻烦。
麻烦,真的是麻烦。白蟰缺少对夏颉一击毙命的能力,但是她却能源源不断的给他制造大大小小的麻烦,这实在让夏颉凭空冒出了无限的杀机。夏颉的眼里闪过了一缕阴沉的杀气,杀气的目标是远处站着的易昊。也许,应该逐一的铲除白蟰的爪牙了罢?唔,白蟰甚至还和东夷人有着一些不清不白的勾结,这就让夏颉有充足的理由将易昊杀死。
不过,场面话还是需要的。
“你不是我的对手。中天候。”夏颉淡淡的说道:“不要忘了,上次真鼎位测试,你的鼎位,远不如我。”
“杀父之仇不可不报。你的鼎位比我高,却又如何?我自然有杀你的手段。”易昊异常自信的昂着头,甩手从袖子里抽出了一柄古怪的巫器。这巫器只有一个玉质的手柄,手柄上有无数细细的孔隙,一道道青色和白色的光芒有如流水一样自那孔隙中荡漾出来,裹住了易昊的手掌,在他手上形成了一柄长有丈许的奇形长剑。(您的一次轻轻点击,温暖我整个码字人生。一起看文学网玄幻奇幻频道,更多精彩内容等着你!)
“中天候一脉秘传巫器‘分水斩’,当日大禹祖王降服水怪无支祈所获的上古异宝,拥有水木二气,水气专伤人魂魄,木气专损人肉体,切切当心。”刑天厄的声音在夏颉耳中响起,夏颉会意的点了点头。
手掌在手镯上一拂,闪烁着古怪的灰蒙蒙光芒,本体一时黑一时白好似虚影的狼牙棒握在了手中,夏颉冷冷的对易昊说道:“蚩尤骨精炼狼牙棒一根,重二十四万斤。”夏颉说谎了,这根狼牙棒此时的重量,远超二十四万斤,若非那一对清气所化的手掌是以血炼法门融了一部分夏颉的精血在那棒子里,此刻的夏颉都无法挥动它的。
易昊随手挥动了一下分水斩,淡淡的说道:“巫器分水斩。他会让你魂飞魄散的,你相信么?”
夏颉没说话了,他上下打量着易昊。不对啊,这易昊看起来神智清楚得很,没有被人控制了魂魄的异状,他怎么会傻到和自己来决斗呢?不说鼎位的差距,就说他易昊也是一个聪明人,下令干掉他父亲的分明就是履癸,他易昊怎会故意的挑开这件事情?
端坐在远处高台上观战的履癸开口了:“两位都是大夏的能臣。奈何杀父之仇不能不报,生死决斗,本王也就允了。”履癸冷冷的笑了一声,歪着脑袋说道:“只是,天候的生死决斗向来有点彩头的,这也是历代先王的习惯,历代先王的规矩。今日的彩头,就是一件极重要的差事,谁胜了,谁就去负责那差事罢。”
手指弹了一下,天空一道雷霆扫过,发出一声巨响。履癸微笑道:“决斗开始!唔,猛天候啊,不要心软留手呀!猛天候,你就是太憨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