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夹杂在一起,叫曹昂很是担忧。
刘协已经擦到了发梢,偏着头,看向曹昂,道“朕意已决,子
脩不必再劝了。”他又看一眼站在一旁的诸葛亮,道“子脩带诸葛先生下去歇息吧。朕明日再召见你们。”
曹昂了解皇帝的脾气,只能将叹息放在心底,冲诸葛亮一伸手,轻声道“先生请。”
一时曹昂与诸葛亮都退下了,殿内只剩了皇帝与甘宁二人。
刘协以一根簪子束起长发,这等束发的本领也是此时男子必备的了。
他看向甘宁,温和道“你恐怕也还没用膳吧”于是就留甘宁一同用膳。
甘宁倒是没多想。
席间刘协望着甘宁,问道“你幼时生于何方可还记得父母怎么做了渠帅”
甘宁有些摸不着头脑,原本以为皇帝要问刘琮之事,没想到却是问他的生平,此时如实答来,道“臣原是巴郡临江人,七岁上头父母都病死了,就跟着同乡的哥哥们出来混饭吃。一来二去,就在江上发了财,后来就到了永宁郡,有一帮弟兄们,大概是觉得我这人讲义气,所以都认我做哥哥,平时称呼我一声渠帅。”
“那怎么后来又做了官”刘协仔细听着,又问道。
甘宁嘿嘿一笑,道“那不是也年纪大了,懂事儿了吗总在江上混,也不像样子。那会儿益州刘璋还没死,听说我在永宁郡有些势力,就想招揽我给他卖命。那会儿荆州也有人拉拢我。我原本只在江上做生意,对当官这些事儿不了解,但总也知道得先读几本书,才知道正经道理,才好选到底是跟着刘璋还是刘表。后来机缘巧合,弟兄们伤了玉兄的人,我过去一看,见玉兄带了许多书箱,我那会儿正好缺个教书先生,就把人给救了兜兜转转,就跟了陛下您了。这也真是巧了。”
他说得好玩,刘协也不禁一笑。
甘宁迎着皇帝审视的目光,摸了摸自己的脸,笑问道“陛下怎么这样看臣倒像是要从臣脸上认出什么人来似的臣父母死得早,家中就我一个孩子,没什么兄弟姐妹。臣那父母看着也不像是有权有势人家流落出来的。”
刘协收了收目光,听他说得坦然,也知道是自己想多了。只是因为他从系统中得知韩信也在这个世界,而又那么巧,甘宁随后
就带兵来救驾,那一瞬间,两个人的身影在他脑海中重叠了。
但果真如系统中李婧所说,就算韩信投生的人,此刻就站在他的对面,那人也不知道,他也认不出。
刘协出神一瞬,叹了一声,温声道“你不要多想。朕只是留你用膳,谢你这一场辛苦。”他根据李婧的情况猜想,这人就算换了一副皮囊,那脾气却是不会变的。这甘宁虽然出身草莽,也能用兵,讲义气,但是他有一种在江湖中打混出来的聪明。他的言行举止,看此莽撞,但其实很有分寸,叫人包容他的野性,更不会责怪他。这跟那个看不清形势、几句话就能把人气个半死的韩信可是太不一样了。
甘宁原本以为皇帝留他是要问刘琮的事情,但此时皇帝只是谈家常,不提刘琮,那他也就不好提起刘琮之事毕竟这可是拦截皇帝车驾的大事,里面的水浑着呢。他自己弄不清楚,身边又没有冯玉提点,便不肯主动犯险,只顺着皇帝的话聊了些自己的小事儿。
刘协见他如此,既觉释然又有些惆怅,酒足饭饱之后,便令人送他下去了。
不等他有时间感慨,淳于阳从外面进来,道“陛下,那蔡瑁来了。”
“哦”刘协看一眼天色,已经擦黑,不过片刻行宫也要落锁了,“他来做什么”
淳于阳道“他说是要请罪。咱们的兵马已经捉住了刘琮。他肯定也得到消息了。”
“这是要来跟刘琮划清界限的”刘协深信此次的事情是由蔡瑁纵容的,“消息是谁泄露的玉奴那边查清楚了吗司马徽在其中又是什么角色”
淳于阳道“玉奴那边的消息,臣还不清楚。只从臣这边查探的情况看来,似乎是臣这边派人先往南城郊踩点的时候,给蔡瑁或是张允手底下的人看出了端倪。这司马徽不知从何人那里得到的消息,所以一早就请了在南城郊的友人都到家中来。但是司马徽与布兵一时无关。”他顿了顿,又道“襄阳城这地界,到处都是蔡氏的眼线,陛下在这里总归是危险的。”
刘协淡声道“危险吗那蔡瑁不也是要来请罪吗”
淳于阳看向上首。
皇帝脸上有种生死置之度外的沉静,“叫他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