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心则乱的李玉蓉,坐在临窗的炕上,目光透过窗棱望向南方,跟曾经千百次担忧焦心一样,她再度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跟着手里的针线活计也没有再继续下去,实在是没有那个心情。
“义母,您怎么又敞开窗户啦?山里风大,天又这么冷,估摸着这两日都要下雪了,您总开着窗,万一吃了冷风,受了凉,冻生病了可怎生是好?栖儿妹妹回来见您病了,定然是要生气说您的!”。
同样得了肖羽楼飞鸽传信的李蘅妙,才刚刚连同俞大郎等,四散在外寻找肖雨栖的人手一样,陆续回到葫芦谷没两天。
她一回来,就被义父肖文业,还有义外祖父、外祖母连带两位舅老爷安排了一项艰巨的任务,就是一刻不错眼的盯着,精力一日不如一日,忆女成狂的义母大人。
毕竟,如今义母大人的状况很不好,义父跟外祖他们都尽可能的日日来宽慰了,却仍旧不起一点作用。
亲身经历过妹妹在眼前失踪,经历过那种死都要找到人的绝望的自己,似乎能理解义母的反应。
说真的,当自己回谷的那日,亲眼见到根本打不起精神去后勤帮忙,日日守在家里枯坐等待,满心盼着妹妹回来的义母时。
看着义母那空荡荡的衣裳,再不复往日有神采的目光,还有她日日念叨的要在家里等女儿归的呢喃,这所有的所有,都让她感到难受极了,一颗心几乎都被自责淹没。
若不是自己没有看好栖儿妹妹,没有守护好她,她家义母如何会这般的颓废,就像是一朵失了水土在渐渐枯萎的芍药,一点点的没了生气。
直到这一刻,李蘅妙心里才明白,栖儿妹妹在义母的心中是无可替代的存在,更甚至可以说,她是她的精神支柱。
全然不知道上辈子李玉蓉种种经历的李蘅妙,自然无法体会,李玉蓉再度失去女儿消息后内心的煎熬,那是她两辈子最刻骨铭心的痛啊……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宽慰义母,让她开心一点,放松一点,多吃点,多笑点,努力的在栖儿妹妹回来之前,把义母养养好,到时候还给妹妹一个健康的娘亲。
望着窗外出神的李玉蓉,是被突然进门来的妙娘的声音唤醒神来的。
她眼睁睁的看着妙娘爬上炕,哢哒一声,把自己敞开的窗户拉紧关上,李玉蓉才慢悠悠的扯起唇角,尽可能的露出温婉的笑容来。
“妙娘来了啊,别忙活了,你来坐。”,朝着忙着关窗的妙娘招招手,李玉蓉继续道:“呵呵,娘呀不怕那臭丫头生气,就怕她不回家,没机会跟我生气……”。
“义母……”,不知怎么的,这话听的妙娘倍感心酸。
看着义母脸上的笑,妙娘悄默声的扭过头,努力的把心里的愧疚,眼里的泪水给憋回去,再转过头回来时,眼中就只剩下了讨好的笑,以及浓浓的挂牵。
妙娘努力的笑着,试图转移义母的注意力。
“义母啊,话可不能这么说,平日里栖儿妹妹就最宝贝您,您要是生了病,回头小丫头家来,定然要数落我们的不是,搞不好呀,连义父都要遭她的一通埋怨。”,引着话头,妙娘已经爬回了炕沿,就挤在李玉蓉身边,指着炕桌上缝了一半的衣裳。
“义母,今个的天可真冷,估摸着要下雪了呢,您给栖儿妹妹的新棉袄可得加紧了呀,大弟弟飞鸽传书可是说了的,他们就这两日的功夫就要到家了,您要是再不赶紧的,回头栖儿回来,还穿不上她嘴里最爱念叨的妈妈爱心牌的新棉袄的话,回头又得跟您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