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宝茵腾地就要跳起来,亏得纪清晨及时拉住了,不过她还是说道:“你家姑娘都十四岁了,我告诉你啊,沅沅,你可不能任着二叔的性子来。我娘可说,要是能行,二叔恨不得给你在家里招个上门女婿呢。”
寻常人家十四岁确实该说亲事了,可到了纪清晨这,光是纪延生便过不去。他还想着纪清晨到十七八岁才出嫁呢,虽说有些晚,可有些百年诗礼之家,都是这么个规矩。
“说你呢,怎么又好端端地说到我了,”纪清晨直觉得头疼。
可纪宝茵却以过来人的姿态,教训她说:“你以为十四岁说亲还早,瞧瞧我吧。我娘也说心疼我,非得十四岁才给我寻亲事,结果呢,到了去年及笄的时候,又赶上先皇丧事。一下子便拖了大半年下来。”
纪清晨一听还真是这么个道理,她可是不想像爹爹想得那般,等到十七八岁的时候,再嫁给柿子哥哥。
这想来想去,似乎能求的,只有舅舅了。
结果这还没求呢,恩科倒是开始了。今年纪家也有两人下场,大堂哥上回没考上。二堂哥则是头一回下场,连老太太早晚烧香的时候,都不忘给两个孙子求一求。
纪宝芙的贴身丫鬟墨书,前个回家了一趟,到今日才回来。她一瞧见墨书,便问道:“怎样,东西可送到了?”
“我哥哥回来说了,表少爷已经收下了,姑娘只管放心吧,”墨书安慰她说。
纪宝芙这才放心,年前的时候,曾榕给她赏了一块皮子,虽然不大,顶多就能做个护手罩。结果她叫人给留了下来,知道要开恩科之后,便又叫丫鬟拿了出来,亲手做了两个护膝的。
听说考场里头阴冷潮湿地很,表哥身上也没什么富余的银子。所以她还把攒下来的五十两银子,也叫墨书一块送了过去。纪家的姑娘也不是人人都像纪清晨那般有钱的,她只是个庶出的,平日里便是胭脂水粉都是公中给的。按理说,每个月还有五两月银,逢年过节的时候,长辈也会给些。
可平日要打赏丫鬟,也是一笔银两。再加上,她从去年开始,便偷偷地叫墨书给乔策送东西送吃食,就是知道他在京城开销大,怕他太节俭,熬坏了身子。结果她日子过的,反倒是比之前还要紧巴巴呢。
“待表哥高中后,他便好与爹爹开口了。”
纪宝芙心满意足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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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清晨正在院子里头绣花呢,就听香宁进来了,低声与她道:“姑娘,六姑娘房中的墨书,今个回来了。”
“六姐姐又给他送东西了?”纪清晨放下手里的绣花绷子,立即冷笑着问道。
香宁点了点头,她家就与墨书家里住着门对门。纪清晨临走的时候,就怕乔策弄出什么幺蛾子,便叫人盯着纪宝芙的院子。
谁知还真没叫她失望,自从乔策来京没多久,纪宝芙身边那个叫墨书的丫鬟,一个月竟是要回家三四趟。要知道一个贴身丫鬟,在主子身边伺候着,便是一月告假一回都是了不得的。
况且她每次回去,都带着一包东西,都说是纪宝芙赏的。门房上因为早得了纪清晨的好处,从来都不拦着,不过却偷偷地记下了,她每回带的东西。
“这次据说,还给了银子,”香宁悄悄地说了个数字,纪清晨登时气得乐了。
这人可真是行啊,两辈子都能吃上软饭。而且是不管她姓什么,都专挑她家的软饭吃啊。
这次,她非要叫他丢尽脸面不可。
他想像上辈子那般,娶了高门大户的女儿,一步登天,她偏要弄破他的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