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恩怨是非,都是人死为空,随风而逝。
老太太事后听说之后,也只是长叹一声,之后也再未提过。
倒是裴世泽,宸贵妃出殡时,他是随行护卫。那日皇城中,铺天盖地的白幡,宸贵妃椁棺自宫中抬出,三十二人抬棺,三皇子景然披麻戴孝,走在棺后。
纪清晨一直都担心他,虽说他面上不说,可那到底是他亲生母亲。如今仙人永逝,那些再苦的回忆都平添了一份前所未有的美好。毕竟就算再苦,那也是活生生的人。
待她叹气时,杏儿便进来,笑着喊道:“郡主,世子爷回来了。”
纪清晨立即起身,待想走出去迎迎他,门帘已被掀起,穿着暗青色朝服的男人已走了进来。
“柿子哥哥,”纪清晨猛地抱住他的腰身,一头扎进他的怀中。
裴世泽瞧着她这般担惊受怕地模样,立即将她抱紧,安慰道:“我这不是回来了。”
“我想进宫去见你的,”纪清晨趴在他怀中,自他们成亲之后,就算裴世泽偶尔要在军营中小住一晚,纪清晨也不会这么担心。
可是这般被宣进宫中,却还不许她进宫,却是让纪清晨吓坏了。
裴世泽一口扣着她的后脑,低头在她额上亲吻了一下,低声说:“没事的,我没事。”
“舅舅宣你进宫到底是因为什么呀?”纪清晨一脸担忧地问,她不知道为什么柏然哥哥不许她进宫,她心底又担心,又着急,可偏偏只能等消息。
裴世泽脸色瞬间出现一丝僵硬。
当他看到那殿阁内的一地血时,都不禁打心底发寒,明明他自己也是从刀山血海里出来的,可是想到那一幕,还是觉心寒。
可是殷柏然不让她进宫,也就是不想吓着她。裴世泽自然不会告诉她真相,只得柔声说:“景然病了,皇上宣我进宫,是为了叫我开解开解他。”
纪清晨一听又问:“景然病地严重吗?”
到底是她的亲表弟,又是裴世泽的亲弟弟,于情于理,她都得关心。况且他又是舅舅最小的儿子,一向得舅舅宠爱,他病了,确实叫人担心。
“如今已经安定下来了,”裴世泽淡然道,声音里透着一丝疲倦。
纪清晨这才松了一口气,只是她却忘了裴世泽话中说的是,安定下来了?
“既是景然病了,柏然哥哥为什么不许我进宫啊,”纪清晨又有些奇怪地问。
裴世泽立即道:“如今你怀有身孕,太子爷也是怕你过了病气。所以才不许你进宫的吧。”
显然他也不想多提殷景然的事情,便低头瞧着她的肚子,如今已经换了春衫,不过衣裳虽然单薄了,可是她依旧还没显怀,毕竟才两个月多月。寻常人都是等三四个月之后才开始显怀呢。
“你这几日还好吗?”裴世泽瞧着她有些苍白地小脸,有些担心道:“是不是没睡好?我瞧着你脸颊又瘦了些。”
“我吃地香,睡地好着呢,”纪清晨立即表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