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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缨问鼎 捂脸大笑 1727 字 18天前

“石勒出兵了。”大帐中, 王弥端坐案后,面色不悦。

对他来说,这可不是个好消息。之前晋国迁都,奉命围堵的, 竟然只有他这一支兵马。结果对上并州兵,折了八千余。好不容易收拢兵士, 再追上去,又同苟晞缠斗, 损了数千人马。虽然一路上虏获的辎重、奴婢极多,但是辛辛苦苦积攒的精兵也经不起这样的损耗。

有人来助战,他自然欢迎。但是石勒这狗奴早就投了刘曜,他又跟刘曜势同水火, 让这么个东西参进来, 岂不惹人心烦?

“那羯奴只领了一万骑, 打城池怕是力有不逮。阿兄何必怕他?”王璋冷哼一声, “再说了, 这次是陛下的旨意, 石勒那见风使舵的小人,哪敢违命?阿兄只管使唤他,功劳必定还是阿兄的!”

王璋说的轻佻, 王弥却微微颔首。在他看来, 胡乱择主投效的石勒, 确实是个墙头草。而且自己兵多, 石勒兵少。谁是主帅, 谁是裨将,不一看即明吗?

“让他自陈留入兖州,与曹嶷合围苟纯残部!”王弥干脆道。

之前曹嶷在青州跟苟纯部激战,取得了不少战果。但是后来冀州兵马插手,又失了些地。现在既然有石勒这个战将,不如两人合围苟纯。等到小苟败亡,大苟独木难支,不正是拿下豫州,攻入寿春的机会吗?

至于兖州难不难打,会不会被镇守司州的梁丰部偷袭,就不是他要考虑的事情了。

传令官走得飞快,还没赶到王弥大帐,石勒就接到了军令。

“攻兖州?”下面心腹一听这话就急了,“兖州可是跟司州东部接壤,岂不是要碰到那伙并州兵?”

跟随石勒逃出冀州的心腹,哪个不记得当初惨败的经历?并州兵实在不好惹,若是攻打兖州的时候,被人在背后捅上一刀,可就惨了。陛下不是让他们协助攻打豫州吗?王弥这命令,是不是故意的?

然而石勒面色不改:“攻兖州也好。并州兵马,最近应当不会有余暇顾忌旁人。”

在他出征前,刘曜就给过暗示了,让他别跟王弥走得太近。两人恶交之事,石勒早就知晓。但是选择进攻方向,却不是旁人能左右的。豫州是王弥的地盘,过去明摆着是为人作嫁。相反兖州则是块未曾有人动过的肥肉,只要吞下,自家实力立刻暴涨。

更重要的是,刘渊似乎有意攻打并州。不论是司州还是冀州的兵马,应该都不会妄动,蓄养精力对付汉国,才是正事。而他只要能做到接连破城,让更多流民涌入司州,就是大功一件。

正巧王弥也这样下令,如此良机,怎能不牢牢抓住?

“传令下去,转攻陈留!”

随着石勒的命令,这支骑兵轻轻巧巧转了个方向,朝着陈留扑去。五天之后,陈留郡府被破!

两支大军在豫、兖腹地作乱,然而驻守洛阳的祖逖,实在无暇他顾。自从令狐况带着两万百姓返回洛阳之后,他肩头的任务就重了起来。

命人修整屋舍,忙于春耕,还要安置不断涌入的流民,实在样样繁琐。亏得使君命令狐况留下协助,方才让他有了些喘息的余暇。

等到洛阳大致平定后,祖逖便开始图谋河南、河内两郡被攻占的县府。不过跟大部分并州将领的用兵风格不同,他没有立刻组织坚攻,而是仔仔细细研究了一番各县主政的令长和领兵将领,随后暗自派出秘使,或是鼓动投降,或是挑拨离间。没花多大功夫,就让沦陷的城池生出骚动。

毕竟是去年年末才被匈奴占下的城池,短时间内,伪汉哪能全盘消化?而迫于压力投敌后,心中愧悔的将领和县官也不少数。在策反了两县之后,配合令狐况的兵马,祖逖开始对洛阳城旁的咽喉要塞逐一清扫。也不知是兵力不足,还是洛阳对于匈奴的意义不比从前。他的用兵,竟然没有遇到太大阻力。

加之魏郡太守葛洪也从旁协助,发兵荥阳,抢夺失地。司州东部竟然有了即将平定的征兆。

不过夺回县府是好,洛阳面对的压力,却也越来越大。到了三月下旬,并州供给的粮食,竟然都出现了缺口。刚刚收复的失地,被洗劫的一穷二白,只剩嗷嗷待哺的百姓。相邻的兖州又遭了兵祸,每日都有大量流民涌入。

现在青黄不接,去岁种下的冬麦,还有大半个月才能收获。要如何顶过饥荒?而且比起豫、兖两州的战事,伪汉在司州按兵不动的时间,未免也太长了。祖逖开始觉得不妙,立刻去信晋阳。

而此刻,兖州又传来消息。经过一月多月鏖战,被曹嶷逼得走投无路,苟纯想离开青州,同兄长苟晞汇合。然而途经兖州,却被石勒的大军截住。

自从攻入兖州之后,石勒的兵马如入无人之境,所过之处,不是城破就是献降。他手下兵马也从一万余,扩展到了四万步骑混编。有这样的兵力在手,区区残兵又算什么?

一场围剿,苟纯连逃都不及,命丧黄泉。

听闻弟弟身亡的消息,苟晞大怒,挥兵前往兖州,想要为苟纯报仇。然而缠斗已久的王弥又跟了上来。王弥和石勒合计七万大军,围住了苟晞。是胜是负,就看这一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