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陆二少,你那点小心思早就暴露出来了,只不过连你自己都没有发现罢了。
桑盈似笑非笑:“听阿sam说,上回还有新闻,说我为了你去割脉,你觉得是真的吗?”
陆衡因为她的话,心里浮现出一丝雀跃。“这么说,不是真的了?”
桑盈反问:“你知不知道一提到周默怀,你脸上的表情是什么?”
陆衡莫名其妙,“是什么?”
桑盈闲闲道:“羡慕嫉妒恨。”
“……”陆二少再次败北,成绩惨不忍睹。
当初装修的图纸桑盈是看过的,一切按照她最初提出的设想,又经过方睿秋找的资深设计师,不过当实物呈现在面前的时候,还是有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雕梁画栋,飞阁流丹,珠帘漫卷,如果不是身上的衣服格格不入,桑盈几乎要以为自己又回到过去。
“你在发什么呆?”陆衡出声。
桑盈回过神,“嗯,这样挺好,是我想象之中的样子。”
张家鸿已经大呼小叫走了出来:“姐你来了,快进来看看,有什么意见尽管提,后期阿睿还自作主张加了不少东西,我怕他把咱们想要的风格都破坏掉了!”
跟在后面的方睿秋翻了个白眼:“什么叫我自作主张,那是设计师根据专业设计要求进行改良的!”
桑盈跟在他们后面一处处看过去,这个饭店占地很大,想想也是,这里前身还是被扫黄打非的夜总会,不大才怪,这里基本上没有所谓的大堂,全都隔成一间间的小包厢。空间视vip级别大小不一,不过装潢都很简单,墙壁上没有任何挂画,有些只在墙角摆上一盆兰花水仙,清雅是清雅了,未免显得单调。
唐代人是跪坐的,不过到了这里明显不合适,国人早就没有跪坐的习惯了,就算像韩国那样拿个垫子盘腿坐,久了也不太舒服,所以在桌子下面往下又辟了一块下陷的长方形凹槽,人坐在边上,脚可以放在里面,冬天的时候里面安上地热,还可以取暖。
方睿秋虽然负责装修这一块,但他还有港城那边的家族生意要忙,最多也就是定期跟设计师碰头讨论一下进度,现场主要还是靠张家鸿和陆衡两人在监督,今天他也是第一次来,看到每个房间墙上都空空的,就问:“是不是该去买几幅画挂上?”
陆衡不知道是不是上次被陆锦卿坑过,居然还有点附庸风雅的常识了:“这里全部是唐代风格,要买最好也买仿唐的字画吧?”
桑盈道:“去外面买仿唐字画,会有个问题。”
张家鸿道:“???”
桑盈道:“现存那些唐代书画,很多残缺不全,就算后人临摹,往往因为年代久远,很多早已纸张发黄,辨不清原有的颜色,便把那种暗沉的色调一并临摹来,并非说这样不可,但并不适合这里的风格。”
方睿秋问:“所以你的意思是?”
桑盈抄着手在从每间房前面溜达过去,“自己写。”
啥?
三个人以为自己听错了。
桑盈还在一边走一边指点:“比如这间,摆上兰花,可以取名为兰室,挂上的画自然也要选君子兰,还有风花雪月,山河百川,都可以以此来取名,里面再点上不同的熏香,贵宾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风格。”
“你会写吗,不是,我说姐,我们都知道你厉害,会鉴赏字画,可鉴赏不等于会画吧,咱也不缺这点钱,你就别瞎折腾了吧!”张家鸿很不以为然。
他本身是没什么品味,也不知道桑盈的造诣究竟到什么程度,但这里费了他们几个人老大的心血,布置得像现在这样美轮美奂,古香古色,到时候桑盈画出来,不挂上吧,怕损了她的自尊心,要是挂上去吧,万一是幅野兽派或者印象派的作品,那真是让人想哭的心都有了。
方睿秋说的话明显就委婉多了:“题字和作画,我认识一些港城的书法家和画家,需要的话可以打个电话请他们过来一趟。”
张家鸿用手肘捅了捅陆衡,希望这人的毒舌让桑盈打消主意。
结果陆衡直接来了句:“你要画画,是不是需要什么文房四宝,我去买吧。”
你转性了?马屁要不要拍得这么明显!张家鸿投以鄙视的眼光。
陆衡假装没看见。
桑盈道:“哦好,顺便买点颜料吧,写好之后就可以直接拿去让人裱起来,索性这几天把这件事情都解决了,也省得还要浪费时间到外面去找字画。”
陆衡闻言,二话不说,屁颠屁颠地出门了。
张家鸿看着他的背影:“……姐,你是不是给他吃了什么迷魂药?”
在饭店装修,桑盈在外拍戏的这段时间里,张家鸿还招聘了一批服务员,又专门请来一位培训师,训练她们的礼仪,这会儿几个人都在,他就迫不及待要拿出来献宝了。
他拍了拍手掌,穿着齐胸襦裙的女服务员从大堂侧间鱼贯走出来,走到张家鸿他们面前,两掌相叠抬起来,掌心向下,朝他们躬身行礼,这些服务员个个年轻貌美,胸大肤白,绝对符合男人心目中的美女形象。
张家鸿看着她们有模有样的举止,得意洋洋:“怎么样,还不赖吧?”
桑盈摇头:“错了。”
“哪里错了?我还特意问过培训师的,他说这叫肃拜礼,是《周礼》记载过的九礼之一。”张家鸿不服气。
桑盈微微一笑:“《周礼》中的肃拜,推手为揖,引手为肃,其实也就是拱手行礼,唐朝开放,皇室本来就有汉胡两家血统,因而对礼仪要求并不十分严格,一般是叉手为礼,所以后来柳宗元有句诗,入郡腰恒折,逢人手尽叉,说的就是叉手礼。”
张家鸿和方睿秋两个人听得张口结舌:“那要怎么做?”
桑盈抬了抬下巴,忽然问:“这种衣服还有没?”
梳什么飞仙髻和随云髻太费时间,桑盈换上那套给服务员准备的水红色齐胸襦裙之后,随手就把长发挽起来,用一根簪子固定住,然后走出去。
“我只示范一遍,你们都看好了。”她对那些女服务员道,双手端起一边的托盘,缓步向前。
刚把东西买回来的陆衡站在门口,呆呆看着她朝自己款款走来,完全反应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