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居然不太懂。
“我要跟柏峻言继续交往。”
“啊?”林居然惊讶,“那席文怎么办?”
“席文?”初阳咬牙切齿,“他劈腿了。”
初阳脱了衣服,拿过卸妆油一边卸身上的疤痕妆,一边把遇见席文的事说给林居然听,前几天初阳还跟席文通过电话,他说他还在忙论文,如今人已归国。初阳越想越气。得出结论:“天下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那你还跟柏峻言好?”
“我为什么不跟他好?柏峻言风华正茂英俊多金,配我绰绰有余。就算没结果,也算是艳遇一场,若干年后还能回味一下。”初阳发现身上的疤痕妆画上去难,卸下来更难,她把卸妆油擦干净,又去翻化妆师给的溶解剂,头也不抬道:“还有,柏峻言说给我买一辆玛莎拉蒂。”
林居然叫起来:“一辆玛莎拉蒂就把你腐蚀了?钱对他来说不值一提,但你付出的是最美好的青春。”
“那你说青春应该充满什么?难道是道歉?”初阳拿着溶解剂问,“如果感情注定要结束,那在结束时,你是愿意要一句对不起,还是要一辆玛莎拉蒂?”
林居然不吭声。
干后的乳胶很难从皮肤上弄下来,初阳使劲揉搓,把皮肤弄得通红,还剩下半个身子的妆后残余物。她进了浴室,水哗啦啦地从头冲下来,眼前雾气迷蒙,仿佛又回到大学校园,若有似无的桂花香在晚风中飘荡,天上月一轮,地上人一双……如今变得千疮百孔,不堪怀念。
眼泪止不住流出来,和花洒里的水混在一起,冲刷苍白的时光。
初阳出来时眼睛红红的,林居然问:“心里难受?”
初阳撩起睡裙指指身上:“洗不掉了。”
嘴上虽洒脱,初阳实则情绪低落,她没再抱着相机到处跑,成日窝在家里。林居然去外地出差,初阳更分不清白天与黑夜,恨不得睡死过去。她也没与柏峻言联系,男人什么的,都见鬼去吧。
这天在床上不知睡到几点,电话铃声响起,她浑浑噩噩地从床头柜上抓起手机,有气无力地“喂”了一声。
那头说:“晚上一起吃饭,该我请客了。”
“好。”初阳眯着眼睛回答,好像肚子有点饿了。
“我让何左来接你。”
……
电话挂断后,初阳才看手机屏幕,这哪位土豪?动不动就请吃饭。
一看居然是柏峻言。
吃饭的地点在一家法国餐厅,侍者穿着西服,精神抖擞,与初阳的萎靡形成鲜明对比。菜是柏峻言点的,等菜的时候他问:“最近很忙吗?”
“还行。”初阳懒洋洋道。
“你很少主动联系我。”柏峻言微垂眼帘,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初阳找借口:“忙于生计。”
柏峻言慢条斯理地端着茶杯喝了一口:“其实可以不用那么辛苦。”
嗯,柏峻言有钱,只要初阳肯配合,是不用那么辛苦。初阳心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的厌恶,恨不得掀桌而去。但现实困囿住她的手脚,初阳浑身难受,如坐针毡。
幸好有电话打来,初阳拿出手机向柏峻言说了一声:“我接个电话。”她有种解脱的释然。
林居然在电话那头叫:“初阳你在不在家?我钥匙掉了。”
“我在外面吃饭。”
“你还有饭吃,我这几天出差累死,现在饿得肚子都瘪了。不行,你得请客。”
“是柏峻言请客。”
“哦,我要来拿钥匙,你在哪儿?”
初阳报了餐厅名字,林居然在那头叫:“那里很贵的,我还没吃过正宗的法国菜,算上我一个行不行?”
初阳当然没问题,但得问柏峻言的意思,她拿开手机:“我最好的朋友,她要来我这里拿钥匙,能不能一起吃个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