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润……”孔安槐叹息,他这样说了,她该怎么接,过去的事情为什么不能就让它过去,无论是回忆,还是感情。
“我只是,太意外了。”喻润笑得自嘲,他一直主动,她连被动都很少回应给他。
那么这一次呢,为什么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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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安槐到了之后发现,喻润还是买了一堆的东西,多到让孔安槐差点错觉自己晚上会在这边露营,甚至还买了防晒霜,驱蚊水和拖鞋。
“我发现你比以前还细心。”孔安槐低着头在百宝箱一般的购物袋里翻来翻去,下意识问出口。
喻润意外的挑了挑眉,他知道孔安槐有多抗拒跟她提以前。
“身边的人都陆续有了女朋友,我在一边跟着学了点。”不想为难她,哪怕只是一点点。
b国重逢的时候,孔安槐躲他躲的凶,他看她脸上还带着气;在h市孔安槐把自己牢牢的放在姐姐的朋友也是姐姐这样的位置上,他烦躁的都不想搭理她。
而现在,她终于站在他面前,像挖宝藏一样叹为观止的翻那个很普通的购物袋,眼角含笑嘴角温柔。
就好像她终于还是变回了她,七年前的那个姑娘,让他整整七年都放不下的那个人。
他一直在想她态度突然转变的原因,是在阳朔西街那天晚上,还是在她发现他手里拿着那个钥匙扣的时候?
他跟引兔子出洞一样,在每个洞口都放了胡萝卜,却害怕她拿了胡萝卜后会缩回洞里,再一次出来,就已经不再是那个洞了。
孔安槐最后穿了拖鞋涂了防晒霜还喷了驱蚊水,蹲在岩壁边看着喻润脚下的一堆东西。
很重的绳子,乱七八糟的金属片,钉子,锁,搭扣,头盔,满满当当铺了一地。
喻润坐在地上,开始跟孔安槐细细的一点点解释每个装备的作用,并且递给孔安槐一本本子。
“帮我列个清单,回头给我。”怕她东看西看最后觉得无聊会跑路,喻润决定给她点事做。
孔安槐新奇的接过,也不嫌地上还有沙土,就穿着白天穿的灰色西装长裤席地而坐,把本子摊开放在腿上,记得很认真。
她头发很短,但是前额的刘海却经常因为她低头盖住眼睛,所以孔安槐总是习惯性的拿手去捋刘海,最后不耐烦了,干脆从随身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发夹,直接把刘海固定在额前。
于是整张脸就露了出来。
喻润一直不明白李大荣为什么老说孔安槐冷。
她五官不是标准美女的五官,眼睛不大,偏细长,眉毛颜色浅,鼻子很挺,鼻尖偏小,嘴唇很薄,抿着的时候容易让人觉得她在生气。
但就算如此,喻润仍然觉得孔安槐长相很温柔,那种带着绒毛的柔软感觉。
真的像一只兔子。
她有很白的皮肤,很美的浅色瞳孔,以及一口整齐的牙。
现在她就在用阳光下面看起来更为清浅的瞳孔看着他,撩得他心里有一块地方痒痒暖暖的,好像蝴蝶翅膀拂过。
“你要看我看到什么时候?”那个浅色瞳孔的主人问他,声音沙哑性感。
李大荣不懂,这样的女人,哪里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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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岩定线,是一件非常繁琐的事,对攀岩几乎一无所知的孔安槐,一个下午下来已经叹为观止。
各种试攀,模拟,每一个角度都要做安全测试,如何做到难度平均上升,如何预估不同身高的选手能否安全挂到后面的快挂,如何确保选手坠落时不直接撞击地面,同时也不会因为摆荡而撞击岩壁。
在安全第一的前提下,还要考虑难度,考虑比赛的精彩程度,甚至要考虑到不要破坏自然岩壁本身。
她现在总算明白,喻润为什么要刺头一样在饭桌上提定线时间不够的事。
定线员就像是电影导演,每次定线就像是创作剧本,参赛选手则是其中的演员,当剧本完成后,演员们就必须按照剧本的要求进行演出。
这句话,是担任助手的李大荣在为孔安槐解释喻润试攀动作的时候,很文艺的解释。
解释完李大荣笑呵呵的问她,是不是特别帅。
这话是他听到一个顶级定线员在采访的时候说的,抄在小本本里背到滚瓜烂熟。
孔安槐的回应是一个白眼。
李大荣每一次都不遗余力的用各种高大上的形容词来形容攀岩,热切的希望喻润身边的每一个人能认同喻润的工作。
但是他可能并不了解,那些想要阻止喻润攀岩的人,只是因为见不得喻润受伤,比如喻泽,比如她。
再高大上的修饰词语,再大的帽子扣在喻润头上,都抵不上她看到喻润手指肿成猪蹄时候的烦躁。
她都尚且这样,更何况喻润的血亲。
“他退役后,打算一直做这个?”孔安槐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系着安全措施尝试摆荡角度的喻润,发现定线员也是个危险系数很高的职业。
李大荣一边叮嘱工作人员做记录递工具一边擦了下刚刚从岩壁另外一边爬下来时出的汗。
孔安槐很少主动跟他说话。
所以他答的很谨慎:“培养一个定线员不容易,更何况老大还是顶级的。”
言下之意就是确实退役后还要做这个,孔安槐抿了抿嘴,不说话了。
“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李大荣看了眼喻润,他爬的很高,应该听不到他们说话,补充了一句,“不管你回不回答,都不要告诉老大我问过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