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伸进被子,果然和额头一样出了一身汗,他有轻微洁癖,这样黏黏腻腻的晚上一定睡不着。
“我给你擦个身好不好?”出去和护士确认今天可以擦身之后,孔安槐红着脸端来一盆热水,她就不太明白这医院的护士为什么都这么八卦,只是说擦身,就能冲她意有所指的眨眼。
眨得她后知后觉的想起来擦身意味着什么,然后端了盆水脸红到爆炸。
“……”喻润吞了口口水,说的有点困难,“擦……身?”
“你出了一身汗,不擦干你肯定睡不着。”孔安槐把空调温度调高,关上病房的门,看到喻润躺在床上又吞了口口水。
……
他这是什么表情。
孔安槐决定无视。
拧干毛巾掀开被子,小心翼翼的避开左边固定的肩膀,脸红成番茄酱。
她也后悔了,尤其是碰到喻润胸肌之后听到喻润在她耳边深呼吸了一下。
……
“这可以止痛。”喻润的声音简直听不出到底是痛还是恨。
“啊?”孔安槐没反应过来。
“我插着尿管,有反应会很痛……”喻润示意孔安槐继续,“然后肩膀就没那么痛了。”
……
…………
“那我不擦了?”孔安槐咬着嘴唇想退回去。
“别,都这样了就继续好了,不然太亏了。”喻润咬牙切齿,一本正经,“我会忍。”
作者有话要说: 老映:病房y-2,一个道具玩的不亦乐乎的我。。。
另外有一个坏消息,我似乎爆字数了,结局会长一点。。嗯。。
☆、第七十六章
第二天一早,孔安槐是被喻润赶出病房的。
擦完身后某人一直处在不可言喻的疼痛中, 再加上后半夜孔安槐累了就直接趴在床沿睡了一会, 睡着的时候无意识的一直蹭到喻润的腰, 喻润不受控制的脑补之后,转移疼痛效果很不错, 但是一大早的火气就变得很大。
“回去睡一觉,下午再过来。”喻润粗声粗气, “这两个人白天待在医院完全没问题,一个无所事事的富二代一个无所事事的富二代的男人。”
……
被点名的杨尔巧和李大荣一脸莫名。
孔安槐倒是没有拒绝,一来昨天一下飞机就直接到了医院, 衣服都没换, 全身都是汗的味道,二来向来早起的喻泽早上给她发了一封长邮件,居然和她昨晚的想法有部分不谋而合,她需要点单独相处的时间, 把事情全部确认了再和喻润商量。
性格牛一样倔的喻润。
早上睡着的时候喻润的手机响过, 孔安槐抬头的时候看到是章天成的来电显示, 固定在病床上的某人动作异常迅速的当着她的面直接掐断。
然后梗着脖子假装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行为太幼稚, 导致她都不想吐槽。
回到短租房洗澡休整睡了两小时,起来的时候先给喻泽回了一封邮件,然后看了看时间, 拨通了杨尔巧的电话。
“我借口出来买咖啡,现在在楼梯间,很方便说话。”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接起来, 一接起来杨尔巧就主动报告方位。
孔安槐莞尔,杨尔巧是真的人精,她也就是早上走之前和她对视了一眼,她居然就反应迅速的知道她有事找她。
“昨天的那些话,回家之后李大荣教训过我了。”杨尔巧声音一如既往的朝气蓬勃,“不过我一开始就说了,那是作为粉丝说的话,作为粉丝,我是真的觉得喻润放弃的太可惜了,你也看到阳朔这场比赛定线国际上给的评价了,在攀岩上,他一直有天赋,而且比其他人更努力,他的成就不应该到此为止,起码不应该是为了给你稳定生活,主动放弃的。”
“但是作为他的朋友,我会觉得走仕途稳一点,不用风吹雨淋,不用吃苦,好多退役后的运动员都想走这条路,别人削尖了脑袋都进不来,喻润却已经慢慢步入正轨了。”杨尔巧说话语速很快,“反正他的个性,做什么都能做的好,昨天那话是实在觉得憋得难受没忍住才说出来的,我就是觉得,我的男神,暗地里为了你牺牲的那些东西,你应该要知道。”
“我们一直都不知道喻润到底为什么会对你那么死心塌地,你在我们粉圈和喻润队友那里,风评非常差,可是喻润从来不允许任何人说你一句不好,李大荣还为了这事跟他打过架,两个人罚了两个月强度训练,这些你应该都不知道。”杨尔巧拿着手机坐在楼道口,估计是想到了从前,语气带着惆怅,“从见到你开始,喻润明里暗里为你做的事你大部分都不知道,喻润手指受伤整个人颓废到不行的时候,李大荣找过你,不过接电话的不是你,是个小姑娘,说你正在开会,打了四次电话都是正在开会,李大荣气得差点把手机砸了。”
孔安槐愣了一下,她并不知道这件事。
“现在回头想想,你当时可能还真的是正在开会,这段时间和你接触了以后才发现,你这人吧,活的真的是太他妈的坦坦荡荡了。”坦荡的她有时候都觉得嫉妒,“不过当年因为这个电话,我们对你的不满越来越严重,这几年,没少给喻润介绍女朋友,灌醉他企图让他酒后乱性的法子都试过,但是没用……有阵子我们甚至都想给他介绍男人,但反正,喻润不管男女,表现的都跟性冷淡差不多,眼神都懒得给一个。”
“我话比较多,你要是不想听了就直接开口啊。”杨尔巧噼里啪啦说完一大段才意识到孔安槐从头到尾没出过声,挠挠头有点难堪。
“我在听,你接着说。”孔安槐的声音透着手机很难听出情绪,每次她和李大荣给孔安槐打电话,都会因为孔安槐过于安静和平稳的语气而不安。
因为她就跟个应答机器人一样,你都不知道你说的那些话她有没有真的听进去。
不过她既然让她接着说,杨尔巧决定继续,这话她憋了好久了,不说出来太难受了。
“喻润跟你重逢后悄悄为你做的每一件事,我们都劝过他,李大荣为此还哭过好几回,尤其是喻润放弃做定线员的时候,大荣喝了酒抱着喻润的大腿哭的鼻涕眼泪的,说实在的,那时候内心深处,我们还是不喜欢你。”杨尔巧撇嘴笑笑,“可是后来我们发现,喻润和你在一起是真的开心。”
“你是知道的吧,过去这几年,喻润的日子过的有点像苦行僧,生活简直是一种修行,除了攀岩训练比赛,他生活就没有重点了,一个人的时候抽烟喝酒,眼神看起来都没什么盼头,三十出头的男人,没有比赛的时候看起来居然是灰蒙蒙的一片,没有特别高低起伏的情绪,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一个稳字,一点都不像活人。”杨尔巧的声音低了点,“那时候,我们粉圈都很担心,喻润退役后会去做真正的无保护攀岩,总觉得他可能会真的死在这个运动上,因为除了这个,他一无所有。”
“结果缘分这东西还真的是一言难尽,还没等到退役他就重新遇到了你,在一起之后他的精神状态简直是焕然一新,那天定线他居然一个人在岩壁上哼歌,李大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愣是大老远的爬过去,结果听到喻润在哼两只老虎,吓得差点没把螺丝钉钉到自己嘴里。”杨尔巧笑得认命,“反正喻润这人,这辈子估计都栽在你手里了,他的喜怒哀乐幸福与否似乎都只和你有关系。”
“我粉了喻润十年,从他只是个默默无闻的训练队队员开始,所以哪怕没有资格,我也想求你一件事。”杨尔巧的声音在空旷的楼梯间里有回音,语气难得的慎重惆怅,“不管以后你们的结局是好还是坏,在一起的时候,请你尽力的对他好,不要他的时候,一定要够狠,不要像七年前那样,让他还有回头等的余地。”
孔安槐很久没有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