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爷在慌什么啊?”
她顺手以巧劲一扔,三脚的白玉酒觥便于空中翻了个跟头,平平停在了院落间歇凉的石桌上,然后她含笑嫣然地朝着他上前逼近了两步,一双明眸不躲不闪地直直盯着他微红的俊脸,灼灼带着说不出千娇百媚。
“还脸红了。怎么,王爷您喝醉了?”
她是如此的.....张扬而明艳,带着华彩照人的恣意,一颦一笑都似乎在散发着无形的魅惑,眼角的小痣红得艳冶,似是笔尖一滴悬而未落的朱砂。她似是又要和上一次那般,要凑近了伸手来触碰他的脸庞。
“没有。”
他轻咳了一声,再度否认道,脚下却止不住倒退了好几步,面上的红再热了几分。
“白姑娘,男女授受不亲。”
“话是没错。”
她笑着点头称是,然后微微侧头,似是疑惑不解地回想了会儿,然后一抬柳眉戏谑地望向他,
“但王爷,我可一直离您远远的,碰都没碰到,什么时候和您授受,又什么时候和您亲了啊?”
他这是……被调戏了?
如果是平常,他顶多轻巧一笑而过。
但这次面对的是她,他却发现自己完全没办法沉下心神,保持惯常止水般的平静城府,她的话,直接让他的心跳乱了好几息,脚下不觉间又退了好几步。
她方才举杯就唇时,红唇似是缱綣亲吻他的酒觥的样子尚在眼前,那一幕有着说不出的香艳和诱惑,让他这一刻依旧觉得自己的脸犹若火烧。
妖女!
一霎,他几乎狼狈得想落荒而逃。
“说起来,王爷,我有正事找您,不请我进去,里面谈么。”
看出了他的窘迫,她浅浅地掩唇笑了一声,见好就收,也不再逗他,正色道。
嗯。里面是他那群特别不正经的属下,还喝了点酒。
他现在带着这个大美人,小妖女进去,会有什么反应,他简直想都不用想。
他有些为难地眉峰微蹙,想要拒绝让她改日再来的话就浮在唇口,可看见了那双秋波潋滟的美眸,就再也说不下去。
他发现自己竟然完全没办法拒绝她。
“姑娘请。”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揽衣让开身形,示意她跟着自己进去。
高肃并不是贪图享受的的人,是以王府的陈设颇为简洁。
待客的厅堂内除了摆放酒具陶器的黑檀多宝陈列架,彩绘一对金鹧鸪的画屏之外,就只有几张黑檀几案和一对黄铜瑞鸟篆纹熏香炉,此时焚着醒神的香片。青铜朱雀九枝灯彻照间,一串明黄的烛火曳曳,交相辉映地照着濛濛香雾,从镂空的香炉盖间袅袅升起,缭绕的青烟浮浮沉沉,升腾着一室如云悠长郁郁的幽香,有含着药草香的清苦沁人心脾的余韵。
他带着她走进大厅,果不其然,就一片此起彼伏的夸张抽气声。一伙人直接意味深长地起哄,几乎是异口同声的一片问起:“王爷这位姑娘是谁啊?”
“你们,噤言!”
要是平常,打趣也就打趣了,没什么。
但他正在心神不定,觉得这群人别有深意的嘘声尤为刺耳,还觉得脸间的热度始终没有丝毫要消退的意思,于是有些恼,出声斥责道。
“白依依,医师,所以,你们最好老实点别惹到我,不然下次就别要有求着我救命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