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璟没理会,冷冷道:“打水我洗脸。”
扶葛急忙端来铜盆,因想起秦夫人吩咐过不让魏璟用冷水净面,又往里兑了些温水。
魏璟净过脸换了衣裳,看着镜子里自己一袭宝蓝色的锦袍风度翩翩长身玉立,岂不比黑炭似的魏珞强百倍?
可杨妡为何就那么厌憎自己,却对与魏珞定亲不吵不闹?
要说其中魏珞没施什么龌龊手段,他万万不相信,也万万不能任由他奸计得逞。
想到此,魏璟穿过祠堂,抄近路往秋声斋走,不料角门挂了锁,他拍了半天都不见人来,只得绕到府外,从私巷那处边门进去。
魏珞光着上身正在屋后劈柴,他力气大,手臂粗的树枝就好像面条似的,一斧下去,毫不费力地就劈成两半。
因天热,他健硕的胸膛沁出细密的汗珠,很快汇在一处顺着腰腹间肌肉的纹路往下淌。
魏璟鄙夷地环视一下四周简陋的环境,在心里暗骂一声“莽夫”,开口唤道:“阿珞!”
魏珞早察觉到他来,将斧子往木墩上一磕,从旁边树杈上拽下棉帕,胡乱擦了擦脸上汗水,懒洋洋地问:“有事儿?”
魏璟开门见山地问:“听说你跟杨府五姑娘定亲了,你觉得五姑娘能愿意嫁到这个破烂不堪的院子来?”
要是之前,魏珞听到这话兴许心里还咯噔咯噔,可那天杨妡当着他的面亲口说愿意,他就吃了定心丸,当下淡淡道:“跟你有关系?”
魏璟傲然道:“当然有关系,五姑娘是我看中的人,你跟五姑娘退亲,我给你五百两银子,你再少添点就能买处像样的宅子,再寻门亲事也不难。”
“呵呵,在你眼里五姑娘就值五百两银子?”魏珞嘲讽一笑,“别做梦了,你就是给我五千两五万两银子,我也不可能退亲……没别的事儿就赶紧滚,我这里不欢迎你。”
说罢,将帕子依旧搭在树杈上,拎起斧子咔嚓咔嚓地劈柴火。
魏璟在魏府是唯一的嫡子,可以说是万千宠爱集一身,尤其高中进士以后,更得长辈欢心和同辈的羡慕,无论是府里的人还是府外的人,谁见了不给三分薄面?
却不料魏珞竟是爱答不理出言不逊。
魏璟先头不曾完全消散的火气忽地蹿了起来,恨恨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使了什么手段,不就趁人家摔倒偷偷摸了下脚吗?实话告诉你,五姑娘早该是我的人,去年灯会我就拉过她的手,摸过她的脖子,你捡别人剩下的……”
话音未落,就见斧头跟长了眼似的直奔自己面门而来。
魏璟惊慌失措,一时双腿发软,竟顾不上闪避,眼睁睁看着斧头擦着自己脚尖落在地上,鞋子前缘被割掉,露出脚上穿的灰色袜子。
而后背心顿时湿了一大片。
魏珞面沉如水,冷冷地盯着他,“记着,以后要是再敢胡言乱语满嘴喷粪,我这斧子可没长眼,下次你不一定有这么好运了。滚!”
魏璟心口兀自怦怦跳得厉害,却冷笑着道:“我是武定伯世子,是今科进士,你不过一介白身,能把我怎么样,告诉你,只要你敢动我半根指头,就等着吃牢饭吧。”
“是吗?”魏珞铁青着脸上前一步,手指如铁锁般扣在他喉间,越收越紧,“你想不想试试,看看如果我杀了你,会不会吃牢饭?”
魏璟只觉得咽喉火辣辣的疼,呼吸也像不通畅似的,眼看就要喘不过气来了,身子一歪就跌倒在地上。
魏珞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他,“现在知道了?我捏死你,跟碾死只蚂蚁没什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