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政敌已经被翦除了大半羽翼,边关的叛军也已经被彻底剿除,他的新政也已经初具成效。虽然儿子太少依旧是他的一块心病,但他相信自己可以活到弘晀长大的时候。
因为四阿哥已经初具颓像,课业也已经荒废,为人暴戾乖张,几乎拉不回来了。
——没错,往昔那位英气勃勃、招人喜欢的四阿哥,竟然变成了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不得不说,房里人起了很大的作用。
若非红锦、红缎两姐妹宠着,他哪能养成这种怪脾气呢?哈哈……
所以,年素鸢很干脆利落地给她们抬了旗,如今她们都是四阿哥府上的侧福晋了。
席间,有宗室亲王提议,给四阿哥、五阿哥指个嫡福晋,以正皇室纲常。弘昼自然是无所谓,但弘历想起府里那两位花儿似的美人天天哭诉说,若是有了嫡福晋,肯定没有她们的活路,便婉言拒绝了这个要求。
哈。
有些时候,怜香惜玉的性情,也是个致命伤。
年素鸢忍住笑,眼角却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廉王妃终于忍不住了,讥讽道:“好一派天家气象!”
廉亲王似乎试图阻止她,但被她瞪了一眼,便讪讪地坐了回去。
胤禛轻咳一声,将目光投向年素鸢。
他已经不指望皇后了。
年素鸢望望他,又望望不为所动的皇后,无奈地开口:“素闻廉亲王畏妻如虎,看来果不其然哪——”
说完,她还刻意用既嚣张又轻蔑的眼神,瞥了廉王妃一眼。
廉王妃火了。
她啪地一声搁了筷子:“我有些不适,自请离席!”
离、离席?
现在还没到撤席的时节呢。再者,就算要离席,也得是胤禛先说离席,这是规矩。
廉亲王站起身来,跟胤禛告了罪。他很聪明,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做什么事。
皇后开口说道:“廉王妃,你如此行事,也未免太过嚣张。”
“嚣张?”廉王妃大笑,“我可比得上年皇贵妃?我可比得上弘历?”
嗳,奇怪,她说皇贵妃也就算了,怎么又扯上了四阿哥?
廉王妃冷笑道:“今日我就把话撂这儿了,大不了一死而已。成王败寇,我从来都拎得很清!雍正皇帝陛下,你不是治家很严么?怎么竟然闹出了儿女同|床的丑事?”
胤禛霍地站起身来:“放肆!”
司掌宗人府的康老亲王亦道:“廉王妃,你可知,诬蔑天家,乃是重罪!即便你贵为亲王福晋,也不能逃过重责!”
“皇上息怒……”廉亲王试图打圆场。
众人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了弘昼。一般来说,只有这位荒唐的阿哥,才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年素鸢瞠目结舌。
事情不对啊……
为什么这件丑事,到最后是由廉王妃捅出来的?
为什么是由廉王妃捅出来的???
为什么???!!!
这回可闹大了!
除夕夜,宗室宴,诸位王爷都在场……
无论廉亲王是出于什么理由才说的,但这一回,四阿哥肯定是永、世、不、得、翻、身、了!!!
她定了定神,没有说话。再看胤禛时,他的脸色已经差到了极点。
“皇上。”
怡亲王起身说道:“夜已深了,宫门也将下钥,不如就此令我等归府守夜,如何?”
这分明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夕阳才刚刚落下山头,天色还没有全暗呢。
胤禛生硬地吐出两个字来:“撤席。”
诸臣告退。
“等等——”胤禛的声音已经开始扭曲变形,“廉亲王、廉王妃,留下。怡亲王也留下。皇后、皇贵妃,你二人也一并留下。”
这是要撇开宗人府,自己审理的节奏么?
诸位宗室亲王眼里都闪着奇怪的光……
你不说,我们不会去查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呵,你怕了?”廉王妃颇有些疯魔的势头,“雍正爷,雍正皇帝,你竟然也会有怕的时候?来来来,不需要去审,我来告诉你。你最最疼爱的的四阿哥弘历,是个只要美色不顾人伦的混蛋!你去查查,他府上新宠的美妾,一位姓乔的女子,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