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几声噗通,沈知离屏吸,反握住新买的银针几针用力扎下,才放开手脚朝更远处游去。
歌吹脖子上还缠绕着纱布,花久夜对他的重伤显然还没好,这种时候把歌吹带到花久夜面前简直是自寻死路。
她又不是笨蛋。
在温泉里呆久了,沈知离的水性水涨船高,虽然刺骨的河水让她牙关发颤,浑身瑟瑟发抖,但想要逃命的信念也越发强烈。
游了不知多久,沈知离突然右脚抽筋。
沈知离连跑带滚冲到岸边,急切之下嘴里猛灌了好几口河水,一上岸两眼一翻,就要晕倒。
这时候晕了的话,会死人的啊!
她强撑着拽住眼前人的裤脚,用尽全力道:“救我,我以身相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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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干时辰后。
沈知离一边喝着侍女端来的姜汤,一边惊魂未定带着戒备的四处打量。
一杯姜汤喝完,沈知离的手脚都暖了,低声道:“谢谢,请问这里是……”
侍女冲她客气笑笑,接过空碗,并不答话。
一道温和好听的声音突兀响起。
“姑娘,你醒了?”
沈知离默默道,汤都喝了,难道她还能是睡着的?
抬眸望去,却见一袭曳地月白长袍映入眼帘,那长袍极其华丽繁复,隐约倒映薄光,显然价值不菲,而他的腰间束着一条云锦腰带,数枚琉璃铃铛镶嵌其中,随风飘荡,泠泠作响。
再往上看,细长的眼眸,菲薄的唇,削尖的下巴和妖孽的五官。
沈知离大惊失色:“……师、师兄?”
那男子似乎有些困惑道:“姑娘……我并无师妹,你是否认错人了?”
这种口吻,这种口气……
沈知离瞬间清醒:“抱歉,是我认错了。”
姑且不论他脸上没有伤疤,要知道花久夜是打死也不可能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话的!
不过……看着那张虽然五官肖似但明显柔和很多的脸庞,沈知离默默泪流,为什么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男子微微一笑,宛如春风拂面。
他开口,眼神温柔如一汪春水:“无妨,姑娘落水中了风寒,还望多加休息。”
你真的要用师兄的脸来说这种诡异的话么!
沈知离转开头道:“多谢公子相救,只是不知这里是哪里?”
男子:“姑娘不必担心,这里是我的宅子,很安静适合修养,待姑娘身体好些,我便叫人送你回家。只是不知姑娘家住……我也好上门向令尊令堂报信。”
太久没有面对这种正常人,沈知离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果然是变态遇到太多了么……==
叹了口气,良久,沈知离才低声道:“多谢公子好意,只是我父母早已亡故,孤身一人无信可报。”
她是肯定不敢把花久夜说出来的,可是又忍不住担心……也不知后来歌吹到底有没有找到花久夜……
正盘算着如何套话,就发现那男子安慰一般温柔用手抚过她的发。
沈知离惊悚抬头。
男子:“对不起,姑娘,一定让你想起伤心事了。”
沈知离:“没有没有。”
男子用无比怜惜的口吻道:“姑娘,不用解释,我都知道。”看着沈知离的眼神里分明掺杂着同情,仿佛看着一个身世悲惨的失足少女。
你知道神马啊!
男子目光柔柔,继续道:“姑娘若不嫌弃就留在这里罢。”
接着他又关照了好些事情,说话时还特地绕过去问沈知离的家境,好似生怕提到会伤害到沈知离。
毕竟是好意,沈知离默默忍下了那些无休止的絮叨。
终于等到有人来叫他,男子才依依不舍又吩咐了几句才走。
沈知离松了一口气,正想站起身,就发现之前给她送汤的侍女还在。
她递给了沈知离一套质地上乘的新衣,仿佛无意道:“姑娘的样貌不算出挑,但胜在身世可怜,宵云殿下最是喜欢楚楚可怜身世凄惨的女子……不过,也仅此而已。”
殿下?
沈知离蓦然抓住侍女的手问:“他到底是?”
侍女从沈知离的手中脱开,语气也有些淡了:“姑娘,你辛辛苦苦到了殿□边还装什么无知,全南疆只有殿下一人足称殿下。”
沈知离:“他是……南疆王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