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2)

末世流莺 京八桥 2806 字 20天前

☆、地窖

叶茵还没来得及了解情况,就被老太婆推着踉跄出了院子门,又倒退着撞到人。一转头,只见一个男人背着猎枪呆呆地站在门口看着这一老一小:“汪婆婆,这是怎么了?”

老太太脸色一白:“没……没啥,大头你在这干嘛?”

“仙姑之前说过的,要我看着你这院子,说是您老人家糊涂,怕又走失什么东西。难得你院里来了个人,嘿嘿。”大头似乎智商有些问题,说话奇慢,时不时还流下几丝涎。

汪婆婆咬咬牙,低声喃喃着:“作孽啊……下辈子投畜牲胎……”

弱智男人似乎没怎么听懂,依然傻笑着守在门口,还从口袋里摸出些花生米嚼了起来。汪婆婆把叶茵往后一扯,重重地关上了门。

“仙姑是谁啊?”叶茵捉住了那个男人话中的重点,小心问汪婆婆。

汪婆婆充耳未闻,径自回屋子里去了。

小镇的夜晚来得很快,这里没有电,镇上一片黑乎乎的,连点烛光都没有。叶茵用符纸做了一个假人代替自己躺在被窝里,本人则化作一只乌鸦,拍打着翅膀飞入夜色之中。

在小镇上空飞了一圈后,叶茵总算明白是哪里不对劲:这个镇太安静,安静得不正常。

她迟疑了一下,扑腾着飞到主任家的窗栏上,够着头往里瞧。

不瞧还好,这一瞧把叶茵吓得尾巴都竖起来了:屋子里哪有什么人,明明是一地横七竖八的尸体!

那主任七窍流血,面色青灰,看样子死了有一段时间了;他身边的老婆脑袋去了半边,核桃似的脑仁在月色中格外清晰;儿子被五花大绑吊在天花板上,舌头伸出老长,眼珠子也落到眼眶外一半;才五六岁的小女儿脸伏在饭桌上,四周溢出不少黄黑色的尸水,此刻若是把她的头扶起来,整张脸皮肯定要粘在桌面上撕不下来。

叶茵忍着恶心一家家看过去,发现这条街所有居民无一例外全部暴亡家中,死法不一,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都很凄惨,没有一个是自然死的。

她顿时明白,白天自己是中了障眼法,迎接她的不知道是什么鬼东西。还好自己暂时没有能力开天灵眼,不然对着那些脸哪吃得下饭啊。

叶茵最终回到汪婆婆家,也发现了她的死法:在厨下灶房里上吊而亡。

因为汪婆婆个子矮小,那吊着她的绳子格外长,偶尔有风吹来,她整个人和钟摆一样荡啊荡的。不知为何,那孤寂苍老的背影触动了叶茵的心,她觉得分外难受,便轻轻地吐出一个火球烧掉了那根绳子,汪婆婆的身体轻飘飘软绵绵地落在地面上,像一只坠落的老猫。

叶茵念了一个诀,遗体漂到旁边一张老床上躺下,旁边的簸箩里浮起一块手帕,准确地落在她的脸上,盖住了她平静的面容。

“等事情办完了,我再替你火化。”叶茵双翅合十低声祷告了一句,随即飞回房睡下。

第二天太阳升起时,小镇又恢复了祥和平静。汪婆婆在院子里咯洛地唤鸡,门口那个年轻人还在靠着墙吃花生米,隔壁家传来孩子的啼哭声,妇人哦哦地低声哄着。

叶茵本想帮忙,汪婆婆不让她插手,外面那个人又不准她出去,最后转了一圈只能在院子门口蹲着啃玉米棒子,眼睛滴溜溜地四处瞟。她不知道现在自己看到的景象,听到的声音里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是假的。

综合种种迹象来看,茶花婆婆现在布下的就是修真界旁门左道最热衷的尸链大阵,以横死尸体为阵基,佐以邪法妖术,魔血鬼符,吞掉的活人血肉越多,这个阵就越发诡异,坚不可摧。叶茵若要想打败她,必须要在众多尸体中寻找出她的真身,一击灭杀掉。

但是真身不是那么好找的。镇上人口再少也有几千来口,要想知道谁是这一堆死人中唯一的活人,短时间内很难一一排查出来。并且茶花婆婆精通夺舍,遇到危险就会瞬间转移灵魄到别的躯体中去,而在这个阵法里,攻击的人一旦失手打到没有生魂的身体,那些攻击就会全部反弹到他自己身上。

当初乔昕然干掉茶花婆婆的时候,主要靠的是运气。她先是发雷电的时候计算错了距离,大家都以为她要打另一个人,结果误打误撞打到了茶花婆婆的本尊,茶花婆婆夺舍到女配x号身上后,女主又展现了奇迹:手一滑把女配x号给轰死了……

夺舍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灵魄强行夺取了他人的身体后,各方面的感官和协调度都会大大下降,修为也折了大半,所以女主的误袭才会成功。原文中的茶花婆婆一定死不瞑目,早知道宁肯直面男主等一系列神之对手,也不要女主这种队友啊!

玉米棒子还没啃完,主任就带着人来找叶茵了。

“大兄弟,咱们镇长有事儿找你,和我来一趟吧。”

叶茵痛快地答应了。她起身拍拍玉米渣子正要出门,汪婆婆死死拉住了她的衣摆,眼中全是乞求地看向主任:“往先镇长不是隔几天才叫人去的?”

“这……”主任有些为难:“我们也不好办啊。”

“婆婆,你就放心吧。”叶茵憨憨一笑:“我能干活儿,镇长肯定能安排好我的。”

汪婆婆红了眼眶,掉头回屋去了。

一路上众人都沉默不语,只偶尔身上发出奇怪的金属碰撞声。突然主任裤管里掉出一把刀,叶茵吓了一跳:好家伙,他放那儿也不怕不小心自宫了啊。

“别怕别怕。”主任捡起刀解释道:“这是今天杀猪时顺手放身上的。”

“哦。”

几个人对视一眼,露出诡异的笑容,随即又埋下头。

走了好半天,穿过大半条街,他们一行人总算走到一所极其老旧的房子前面,据说就是镇长办公室了。大红油漆铁门,玻璃窗,抹着石灰的矮墙,上面歪歪斜斜地喷漆了些口号:“生男生女都一样”“依法强拆”“用了金坷垃,小麦亩产一千八”等。

叶茵光顾着欣赏墙上的标语,不留神被主任一把推了进去又锁上了门。

叶茵拼命砸门:“开门,主任,开门呐。”

没人回答,四周静悄悄的。

叶茵化作小飞虫从窗户玻璃缺口处飞出,尾随着那几个骗他来的人。

“今天又来人了?”

“是啊,老五他们发现的,有五个呢。”

“啐,这回又叫他们占上风了。”

“没事,咱们这个肉多。”

另一条街也正在摆酒,照例是几家人用大桌子拼的合席,五个年轻男女一脸冷漠地坐在上席。

“吃吧,年轻人,在外头饿坏了吧?”一个慈眉善目的大婶热情邀请他们:“都是当爹妈的人,舍不得孩子在外面受苦啊。”

“我不饿。”一个女青年冷若冰霜。

大婶一愣,随即劝另外几个男青年:“来喝口酒,热辣辣的,这才暖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