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眼神牢牢锁住沙月华的双目,笑得很瘆人,“说不说?”
“云南。”她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唾沫,“他……可能回了云南。”
叶雉满意地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怀必王八蛋,吃喝嫖赌,欠下3.5个亿,带着他的小妹妹跑了
☆、石脉鬼灯(02)
“没想到啊没想到, 我居然还能再见到小姑娘你。”
刘三胖子把手撑在下巴上,盯着桌子对面的白衣少女啧啧感叹, “还记得吗,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那鬼打墙的把戏可吓人了, 现在怎么这么乖啦?”
沙月华懒得搭理他, 翻了个小白眼,把头狠狠地扭到了另一边。
叶雉不轻不重地在刘守支在下巴的手上拍了一下, “别老这样撑着,你双层下巴要变三层了。”
“这是福气!你懂个屁。”刘守顿时恼羞成怒, 话虽如此, 他的身体却很诚实地把手撤了下来。
想他刘三胖子, 堂堂一介论坛文豪、拖稿大师,自听闻好友叶雉一路从内蒙南下之后,两天两夜不眠不休地爆肝赶稿, 终于完成了编辑交待的任务,然后火急火燎地跑到叶雉的中转站上海去跟对方接头, 换来了什么?换来了什么?
一次又一次的、全天候无休止的埋汰!
虽然他觉得这跟自己在浦东机场晕倒砸到叶雉身上不无关系……
叶雉选择性忽视了刘三胖子哀怨的小眼神,转向沙月华,问, “所以,你觉得,之前跟你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带走危素,究竟是想做什么?”
沙月华一想起怀必就难受得不行, 她竭力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冷冷地回答道,“想法子帮她,把大虺取出来,或者杀了她……谁知道呢,反正全在他一念之间。”
“这么极端?”刘三胖子咋舌。
“他本身就是个很极端的人。”她扫了刘守一眼,终于肯开口跟他说话。
谢凭是在场唯一跟怀必正面打过交道的人,他沉吟了半晌,“这个人,行为和脾性的确不是很好捉摸。”
“你们也不用太紧张,要杀危素,我看他多半是下不了手的。”沙月华的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嘲讽,“否则我们跟着她,一路上这么多机会,她早就没命了。”
她的目光淡淡地流转在眼前的三个人身上,突然对危素感到有种说不出的羡慕,七杀命格又如何,颠沛流离又如何,命途多舛又如何,至少……危素有这么多朋友在记挂着她,为她奔走,为她忧心忡忡。
而她自己呢,从小到大就围着一个人转,满心满眼都是他。
因为他不经意间一个称得上是温柔的表情,她可以在心底里欢呼雀跃,又因为他偶尔一个不耐烦的眼神,六月天她都会觉得寒冷彻骨。
结果,这个让她掏心掏肺的人说把她丢下,就毫不留情地丢下了,真是讽刺极了,她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
“我还是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杀危素?”谢凭皱着眉问道。
“我还是那个答案,不介意一遍重复给你听——”沙月华轻轻启唇,“无可奉告。”顿了顿,她继续说道,“而且我也说过了,不一定是杀她,也可能会帮她,无论怀……我身边那个人的决定是什么,我都会支持他。”
再怎么生气,再怎么伤心,她还是会不假思索地选择站在他那边。
嗯,她就是犯贱,她早就接受了这样的自己。
叶雉沉默不语,手指在膝盖上敲了几下,突然抬眸,“你这么瞒瞒藏藏的,话总是说一半,我们怎么能帮到你?”
“帮我?”沙月华嗤笑一声,“别说得这么好听,你们有什么可帮我的?”
“当然有,”叶雉拿出一副义不容辞的样子,“我们想找危素,你想找你的……男朋友,”他挑了个听起来比较讨喜的称呼,继续道,“而这两个人目前待在一块儿,咱们这不就有共同目标了么?帮我们,你就相当于在帮自己。”
见对方垂下眸子不说话,他接着循循善诱道,“你再想想,先不论你男朋友选择帮危素的情况,如果他最终决定杀了危素,那谢家和叶家能放过他吗?甭说我们,就是小胖——”他一手指向刘守,“也要追杀他到天涯海角啊。”
刘三胖子正认真地听他放嘴炮,冷不防被点名,浑身抖了一下。
他连忙拱了拱手,“抬举了抬举了,我可能……心有余而力不足。”
叶雉忽视了他,说道,“所以,为了避免这种最坏的情况发生,你最好把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方便我们分析探讨,尽快找到他们俩……”
“让我想想,你们先出去一下,人太多我喘不过气。”沙月华打断了他的话,身子向后倚,整个人靠在沙发背上。她看起来似乎有些被说动了。
叶雉点了点头,“那成,你好好考虑。”
语毕,他站起身来,跟谢凭和刘三胖子一起走到了阳台上。
无心欣赏楼下的霓虹夜色车水马龙,刘守拿手肘拐了叶雉一下,问,“你刚才说的那一大串啥啊,我都快被你绕晕了。”
叶雉揉了揉额角,压低声音道,“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叨叨啥,大概是一些威逼利诱的话,反正绕晕了就好,就是要绕晕她。”
刘三胖子:“……”
叶雉转头看向谢凭,“当初你被他们带走,是怎么一回事?能说说么?我想知道,那个带走危素的男人……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人?”
谢凭脸上的神色有些犹豫,被人从医院绑走,这种事情毕竟不是什么长面子的谈资,他本就不欲再提,而且当时他也跟那个不知名姓的男人说定了,被放回去之后,他不会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来。
他踌躇不定的表情全数落在叶雉眼里,叶雉耸了耸肩,“不乐意说就算了。”
“……整个过程,我都没有弄清楚那个男人的目的,他为什么要把我带走,为什么要我说出一个谢家的根据地。”谢凭还是开口了,“这是实话。”
他望向远处的夜空,星辰的微光显得虚虚笼笼的,有一种不真实感,像是从光怪陆离的梦境中扯出来的一样。
“不过有的时候,我会觉得,或许他也不清楚自己的目的。”谢凭努力回忆着,“他的言谈举止,还有眼神和表情,都给我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怎么形容呢……就好像是——拖延。对,就是拖延。”
“这话怎么说?”叶雉有些理解不了他话里的意思。
谢凭解释道,“据我观察,他似乎有催眠的能力,但是他几乎没有在我身上用过,比如,在问我谢家根据地的时候,他明明可以催眠我,直接从我的潜意识里套取想要的答案,可他只是非常耐心地对我一遍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