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是我舅家的表弟,这个是我表姑家的。”
“哦……怎么没听你提过啊?”他伸手去拉黄书郎的手……对了……他是gay,出柜了很多年的那种。
黄书郎把手嗖地一下拽回来,背到了背后板着脸不说话,这年月虽然流行暖男,但是酷哥也同样流行啊,更不用说长得俊帅的酷哥了,他不说话又掩盖了他一口大碴子味儿普通话,更是显得魅力十足,已经有好几个人跃跃欲试想要过来搭讪了。
老板把我和他带到了角落的位置,“想要喝什么?”
“想要喝什么我自己去拿啦,你坐下吧。”我按着他坐了下来,他大约是我在省大唯一的朋友了。
“你性格真的是变化太大了,记得当年你在我这里擦了一年的桌子跟我说了还不到十句话,我差点儿以为你有自闭症。”老板笑道。
“呵呵……”我大一那年在学校里找兼职,瞧见他这里的招工广告就闯了进来,他看了一眼我就决定让我留下来,我们成为朋友是因为省大那个时候不知从哪儿来了个露阴癖,他的咖啡厅下班晚,他坚持每天送我回宿舍,这辈子是第一次有人不计回报的保护我照顾我,孔熙文也是他的朋友,也是咖啡店的常客。
他店里有最好的咖啡机,我让服务生服务别人,自己做了两杯卡布奇诺,又给黄书郎拿了鲜榨果汁。
“你这次回来是做什么?”喝了一口咖啡之后老板问我,他知道我没事是不会回省大的。
“我来找你打听一下省大第一凶鬼的事。”
“谁啊?”
“就是红衣师兄啊……”红衣师兄的故事在我来省大之前已经很流行了,版本有四、五个之多,但流传最广的是n年前——省大物理系有一位出身成功商人家庭的学霸兼校草的师兄,他长得极帅,偏偏对女生绝缘,后来人们才知道他是个“同志”,还是“异装癖”,有一位新生在他易装成女生的时候对他一见钟情,两个人走到了一起……可后来新生发现了他其实是个男的,抛弃了他,他绝望之下穿着两人相识时的红裙子和红色高跟鞋在自己在校外租住的房子上吊自杀。他在校外的房子就是荣府小区四号楼四单元十四层四零一室……
老板听完我讲的故事就笑了,“没想到你也相信这个故事,这故事是假的!”
“假的?”
“当然了,故事里面的学霸名叫皇甫灿,他跟我同届,他是直男!更不是什么异装癖!不过回想起来他也确实有点病……你听说过学者症侯群吗?他就有点那个意思,整天独来独往的,除了学习之外没有别的兴趣。”
“那他是怎么死的?”
“自杀。”
“呃……”
“他高中毕业之后一心想要出国留学,家里人怕他在国外不适应不肯让他去,他来咱们学校本来就很勉强,后来学习上生活上又很不如意,就抑郁了,割腕自杀。”
“不是说割腕不会真的死吗?”
“他是竖着割的。”老板在手腕上比划了一下。
“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的?”
“当年他旷了三天的课没上,导员派了几个男生到他家去看看……”老板指了指自己,“其中就有我一个。三天啊……冬天……那楼的供暖又特别好……”老板用力摇头。
所以啊……我当初不爱跟人聊天,到底错过多少事啊……
我拿着钥匙打开门,在门打开的一瞬间,一股凉气从里面喷涌而出,冷得我打了好几个寒颤,这鬼……比我上次来的时候更凶了。
屋里好像也比我上次来的时候更“干净”了,明明是空屋,更不会有人搞什么保洁却是一尘不杂,连窗户都是干干净净的……
“黄书郎?”我叫黄书郎,一转身却看见他站在门外根本没进来,“怎么了?”
“他已经异变了。”黄书郎说道,“我原来以为他没有变成真正的厉鬼……毕竟他手上没有人命,可现在……”
“现在怎么了?”
黄书郎指着我身后某个位置……“他变了。”
我猛地一转身,眼角看见一抹红光一闪而过,红……红衣……明明……老板说他死的时候没穿衣服,赤身在主卧的卫生间浴缸里割腕的。
还有……我什么时候能见鬼了!我可不是眼睛好啊!
黄书郎走了进来,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木头雕成的怪模怪样的东西给我,“戴上。”
“啥东西?”
“戴上它,你就能看见鬼了。”
我不想看见鬼好不好!我吞了吞口水,根本不想接他手里的东西。
“你希望看不见他,被他偷袭,还是想要看见他?”
我想要离开这里!可……这是我花光了所有积蓄和一生的偏财运买的房啊!我咬了咬牙,把那个东西挂到了脖子上。
刚刚挂上,就看见在离我不到半米的地方站着一个穿着红裙留着半长发却长着一张男人脸的“人”翻着白眼冷冷地看着我。
老板……老板你骗我!老板!你坑死我了……
“这个地方比我想象中还厉害。”黄书郎说道,“有人在这房子里动过手脚。”
“动什么……动啊……”厉鬼正盯着我好不好……我又不会符咒,不会驱鬼……妈蛋……经纪……在人鬼之间传话调和……说白了就是嘴炮啊!我们郑家只会嘴炮啊!
黄书郎盯着那鬼,“你放心,他现在还不敢动你,郑家先祖跟鬼、妖、魔都有过协定,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只要你没有伤人的心思,他们不能动你。”
那我就……放……放……放什么心啊……我虽然看过鬼片,但是……这跟和真正的鬼在一起是两回事好么?再说了他有接受过培训吗?知道我是不能动的?
黄书郎看着鬼,“有人在你家里留下了东西,你知道东西在哪儿吗?”
鬼伸出手,指着主卧的方向。
黄书郎走了过去没多大一会儿走了出来,“跟我来啊。”
我只得跟着他走了过去,鬼见我们往主卧去了,也跟着飘了过来。
我闭着眼睛默念有协议,我们之间有过协议……什么协议啊?奶奶没说过,四叔也没说过,到底是怎么回事!黄书郎不是能捉鬼吗……对了,他也从来没说过他能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