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檀翎厉声打断:“那姓萧的女人害得云亭被擒,又让皇兄罚本公主抄了三天的女戒,这口恶气,本公主怎咽得下去!”
“可是——”
楚檀翎恶狠狠剜向碍手碍脚的侍女:“你再啰啰嗦嗦,本公主就先撕了你的嘴。”
午后,厨房给太和殿送了一壶茶,是上好的大红袍,太子殿下专门差人给太和殿那位萧姑娘备的。
东宫西侧的元章殿里,又传来琴声阵阵,忽而急促,忽而轻缓,高山流水辗转起伏,似大珠小珠落玉盘,声声悦耳。
待到琴声停息,侍女才上前:“良娣娘娘。”
连雏漫不经心般:“嗯?”
“檀翎公主方才来了。”
她笑:“那我交代的事情可办妥了?”
黄衣侍女颔首:“东西已经送去太和殿了,娘娘静候片刻,很快便会有消息传来了。”
这会儿,五月午后的阳,正烈着,有几分季春转初夏的燥热,同元章殿一般,太子妃殿中,亦是有了动静。
“娘娘!娘娘!”
不比太子良娣连氏,太子妃靳氏坐立不安,一听侍女来报,便急忙问道:“如何了?连雏动手了没?”
侍女茗玲会心一笑:“娘娘料事如神,连良娣果然借了檀翎公主的手要除去太和殿里那位。”
靳氏闻言唇角高高扬起:“连良娣又在那茶里放了什么?”
茗玲上前,给靳氏斟了一杯茶,缓缓道来:“是孔雀翎。”
孔雀翎,那可是西陵见血封喉的毒药。
靳氏轻笑一声,眉宇间的快意越发遮掩不住,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难怪太子殿下选了她放在圣上身边,果然够狠呢。”
“这会儿那盏茶怕是已经下了萧景姒的腹,孔雀翎是穿肠的毒药,那萧景姒活不了,太子殿下定会彻查到底,要从檀翎公主那里查到连良娣也并非难事,依照殿下对那萧景姒的重视,应该不会放过连良娣——”
茗玲的话还没说完,却见靳氏突然吐出一口血来。
“咣——”
茶杯坠地,砸成了四分五裂,靳氏毫无预兆地倒下了。
“娘娘!”
“娘娘,你怎么了?娘娘!”
如此变故根本不曾料想,茗玲吓白了脸,跪在地上大喊,见那触目惊心的血从靳氏的口鼻中不停地涌出来,一旁的侍女也都吓得直哆嗦,手忙脚乱地喊人。
“娘娘!”
“娘娘!您怎么了?”
一时间,太子妃殿中混乱一片。
靳氏躺在地上浑身抽搐着,嘴里不断有大口大口的血渗出来,血红的瞳孔放大,靳氏颤着手指着桌上的茶盏,一开口,嘴里全是黑色的血:“有……有、毒。”
血呈乌黑色,从口鼻、耳朵、眼睛里流出来。
七窍流血,这是……
茗玲大骇,惊呼了一声:“是……是孔雀翎!”
“娘娘!”
“快叫太医!”
“娘娘!”
太子妃殿中,大乱方起。
片刻,便有下人去太和殿的书房里禀报太子。
“殿下!殿下!”来人满头大汗,神色慌张,扑通一声便双膝跪在了楚衡面前。
楚衡将奏折放下:“何事惊慌?”
那禀报之人哆哆嗦嗦,惶恐得脸都白了:“太子妃娘娘……”顿了顿,“娘娘她,她中毒了。”
楚衡猛地起身,快步往外走去,边喊到:“宣太医!快去宣太医!”
身后禀报的男子不敢起身,低声哆哆嗦嗦道:“来……来不及了,殿下,太子妃娘娘她中的是、是孔雀翎。”
楚衡脚步顿住,整个人都呆愣在了原地。
孔雀翎是剧毒,中毒者,不出须臾时间,便会七窍流血身亡,无解。
楚衡失色大喝:“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
“事情的缘由还、还不知。”
太子妃薨了,消息不胫而走,整个东宫都乱套了,太医来了一波又一波,仵作也来了一批又一批,甚至整个皇宫都动乱了,唯独太和殿的寝宫里,安静如常。
太阳直射,从屋顶方寸大小的天窗里照进太和殿寝殿中,刷刷一声轻响,天窗上蒙的清薄的采光纱纸便破了,人影一晃,便窜进殿中。
萧景姒抬头,嗯,那般大小的天窗,便也只有七八岁身材的夏乔乔能来去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