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节(2 / 2)

“为什么是金的呢,”李明达把玩这尊小金兕,“没别的意思,我以为像房大郎这样讲气节的君子会更加喜欢玉。”

“金不坏,”房遗直看着李明达,不急不缓地解释道,“兕为强壮的猛兽,岂能用玉雕。玉,易碎。”

李明达惊讶了下,没想到自己随口的感慨,房遗直竟然早已经深思熟虑过。她探究地打量房遗直,眉宇间疑惑加重。

“你是特意给我买的,我知道。”

房遗直没说话,大概算是默认了。

“可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李明达直白问,“很多事,你本可以不必插手,自招麻烦,但你却格外用心帮我。就如当下我五姐的事,你便是如此。”

“十九郎莫非忘了,当初是您要与我结交为友。”

“记得,当然记得。不过,你是无奈之下被我强迫。对了你对朋友都这么好么?”李明达问。

“嗯。”

李明达恍然,“难不得人家说你人缘好,深谙御人之术。今日我算见识了,是个厉害的,叫人佩服。”

“十九郎谬赞了。不过是徒有虚名,但遗直能有幸和十九郎为友,却是遗直此生修来最大的福分。”房遗直道。

前半句话没什么毛病,但后半句话,李明达总是听着有点别扭,又说不出那里别扭。

“我今天没准备什么东西,和你交换朋友之礼,改日送你。”李明达道。

房遗直点点头,倒一点都不客气。

“今天多亏你告诉我,不然我五姐的事,我大概这辈子都弄不明白了。”李明达心里到底放不下这事,起身和房遗直告辞。

房遗直也知道李明达的想法,送她离开茶楼,直至目送她骑马的身影消失,才算作罢。转头回了房间,就见尉迟宝琪倚着窗户笑。尉迟宝琪看见他回来了,忙请功求奖赏。

“瞧我有眼力吧,刚刚是故意显得自己忙,到处走,就为给你俩单独相处的时机。怎么样,跟没跟十九郎说?”

“说什么?”房遗直似不懂尉迟宝琪的话一般。

“说你喜欢她啊,心悦她,从看她第一眼的时候,就被她非凡的姿容迷住了,此生非她——”

“什么人!”随从感觉到门外有人,推开门,却只听到蹬蹬地下楼声。

尉迟宝琪去看了下,却没瞧见什么异常之人,疑惑地回来,挠了挠头,“也不知道是哪个冒失鬼,好在我们刚刚的谈论没有提名讳。”

房遗直起身,“既然被扰了兴致,我们改日再聚。”

“嗳,你这就要走啊?”尉迟宝琪话音落时,已然不见房遗直的身影。

……

李明达抓着金兕来到长乐公主府,看着府内挂着的丧幡,忽然觉得十分讽刺。

长孙冲得知她来了,立刻邀请李明达进屋。

“昨晚她人走了,我回府的时候,她人就不在了。”长孙冲直接坦白道,和李明达讲了昨晚的经过。

“该是错过了,我看得出她是在乎你的,若知道你昨天想挽留她,她该不会那样走。”

长孙冲皱了下眉,“而今看来她是走对了,不然我定会终生后悔。”

“怎么?”李明达不解看他。

“刚得了消息,高家二郎失踪了。”

长孙冲所言之人,正是高正风,乃是当今吏部侍郎高季辅的次子。年纪十六,容颜俊秀,颇有风华。此人样貌虽好,但是没什么大才华,脑袋空空,而且其父吏部侍郎的身份,与长孙家、房家等高门勋贵相比,也不值一提了,所以他在长安城的贵公子之中还叫不上名。

李明达不知此人,听长孙冲介绍之后,又瞧他面色不佳,恍然反应过来。

“你的意思是说五姐她昨夜走的时候,还带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高正风?”

长孙冲眸色深深,回看李明达,只道了句:“不确定。不过确有人目击,当时高正风在夜里离府,上了一辆很不错的马车,朝城南去了。”

“姐夫,你节哀。”

第66章 大唐晋阳公主

长孙冲一怔,对上李明达的眼,有点无奈地扯起嘴角,似笑非笑。

“父亲前几日叫人查了汝南公主的死因。”李明达突然冒出这句话,意在试探长孙冲,“莫非她的死有内情?”

长孙冲也不做隐瞒,“当年你五姐仗着圣宠,在诸姐妹之中十分嚣张。汝南公主对此最不服气的,在背后说了她的闲话,被她给知道了,遂被她带着人泼了冰水给欺负了。谁知这一着凉,人就没了。”

李明达:“五姐和你说的?”

“不是,是另一人。”

李明达立刻明白了,这“另一人”八成应该就是指遂安公主。

李明达知道长孙冲此刻需要安静,遂不多做打扰,这就告辞。此刻也说不了别的,临走时,只是嘱咐他多想开一些。

长孙冲应承,目送走了李明达,那厢就有家仆小声前来告知,房大郎来了。

长孙冲微微抬首,看一眼李明达离开的方向,直至其身影消逝,方转身匆匆进府。

房遗直正负手站在灵堂之上,打量灵堂正中央摆放的空棺。屋内的闲杂人等,早都已经被管家带走。

长孙冲一进门,就偏头示意属下,将门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