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还说要狠揍苏打小子一顿报复的魏勇,这会儿倒是姑父长姑父短的喊上了,我只能说,人是善变的,
我向张大贵说道:“大叔,给苏所长找个地儿休息一下吧,天亮后晒晒太阳就能醒了。”
刚才的一幕,或许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亲眼目睹了一个超越现实的层面,而魏勇,也将先前的前半句话彻底憋进了肚子里,相信他也和村民一样了吧,喊了一会儿,魏勇起身问道:“初,初七先生,我姑父这是昏迷了么。”
难得听到魏勇在我名字的后面加了一个“先生”,说明他也相信了这些鬼鬼怪怪的东西是真实存在的,我苦笑一声,道:“他阳气很弱,要恢复得需要时间,不过性命无忧,你不要太担心了,至于是不是昏迷,你觉得呢。”
魏勇脸一红,低下头不再言语,忙为苏打小子解绑,在其他几个村民的帮衬下,将苏打小子搀扶起來,张大贵随口说了句:“不如弄到我家休息吧,走。”
在场的村民也都精神大振,似乎这一夜的折腾,反而把他们的瞌睡瘾给折腾沒了,一个个都打鸡血似的往张大贵家跑,多半也是看热闹,实则,也就是看稀奇,
天渐渐亮了起來,张大贵家的院子里围满了村民,都是來瞅撞客的,撞客,在外人眼里,或是医学等等,也有叫癔症的,反正我不了解那些,大伙儿都跑过來,也是我的想法,
村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叫张二力,我一看张二力身后跟來的张三力,敢情他们是兄弟俩,这么说,他们家肯定还有个张大力了,张二力一直在观看撞客现场,只是那会儿,估摸着是被吓傻了,沒吱声,这会儿倒是口若悬河地问长问短,特别是关心苏打小子方面,让自家老婆杀鸡炖汤,说是要给苏所长补补身子,并坚持等苏所长醒來当面做深刻检讨等等,
我让张大贵找了几个年纪大点的老人,然后单独聚在一个房间,当然,村长张二力和魏勇也加入了进來,其实他们听不听都无妨,我慎重地问道:“大伙儿知不知道,近些年,这几个村子的人有沒有带來一个外地的女人。”
村长张二力当即插话道:“初七先生,这里外地來的女人很多的,就大贵家的,不就是外地的么。”
“对了。”我赶忙将忽略的问題补充上來:“外地來的女人当中,有沒有一个会唱京剧的,就是正宗的昆腔。”
其实那晚我也听得稀里糊涂,是不是正宗的昆腔我压根不知道,说多这么一句,其实也是想唤起在坐老人们的久远回忆,增加一些独特点,我问出后,好一会儿,几个老人都不停地摇头,口中嘟嘟囔囔道:“沒有啊,前些年都在打鬼子,狗日的鬼子啊霸占了多少。”
我眼前一阵冒黑线,本來问題是问有沒有个唱京剧的女人來过这儿,沒曾想几个老人竟说着说着跑題了,一声声地抱怨起打鬼子那会儿,虽然那个年代走过來的人都是满身伤痕,可眼下这个女鬼问題却是棘手的大事,还好,张大贵一句话便将将话題收了回來:“我好像听我爷爷早年说过,同治那几年,我们这一带是东西贸易的商道枢纽,老百姓有俩钱儿,村子里当年有个出了名的老财主,叫张发堂,据说在外发了财回來,还带了几个在外招的姨太太,其中有一个见人就爱笑爱说话的小姨太太,平时还能在家唱几嗓子,为此可是吸引了不少寡汉子掏张发堂家的墙角,呵呵。”
“对对对,就是那个张发堂,大贵啊这么一提醒我倒是想起來了。”一旁的一个秃顶老头儿张着豁牙嘴睁着俩大眼争着说道:“当时还有一句风流啊,风流话是这么说的,堂前养戏子,背后养汉子,红杏出墙外,百年独一枝,哈哈哈~~~”
“哈哈哈~~~”
在场的人跟着一阵哄笑,我顿时无言以对,这哪跟哪啊,怎么好不容易说到点子上了,又岔开了话題,不经意看到村长张二力,此刻也正捧腹大笑,见我看他,立时憋住笑,慌忙整了整衣衫,倒是魏勇,似笑非笑地张着嘴,他倒是想笑,单看那张伤痕累累的大青脸也得笑得出啊,
正在我一筹莫展之际,外面突然响起了张小花的声音:“初七,初七。”
我忙起身走出房间,但见张小花上气不接下气地急道:“初七,你昨晚那事已经在颜家村传开了,都说你是大仙儿來着,这不,大清早的就有家人火急火燎的去找你,说他们家出了怪事,想让你去看看,你快去看看吧。”
“哦。”我问道:“很严重吗。”
说完,我示意张小花看看眼下的场面,张小花这才注意到躺在屋子里的苏打小子,还有鼻青脸肿的魏勇,张了张嘴,迟疑了一下道:“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去看看。”
我皱了皱眉头,当即回头向魏勇道:“你若是不想让你姑父再有事,就在这里将那个唱戏的女人底细从头到尾问个清楚,记住是从头到尾。”
魏勇愕然愣了愣,立刻重重点头:“好,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军人出身就是不一样,说话干脆利索,我沒有二话,转身坐上张小花的车子:“我们走。”
“等我骑起來你再坐。”
第二十四章销魂郎
这么一來一去的都是张小花带着我,如此依靠一个大姑娘才能赶路,着实有点脸面上挂不住,但对于自行车这玩意儿,我还真是拿它沒办法,看着张小花脸颊上流出的汗珠,我搓捏了一下手指,从法袋里拿出了一块崭新的手帕,
手帕递过去,只见张小花的脸颊沒由來的一红,一把接过去了,
这下我更加坐不住了,本來就是看着她受累过意不去,所以拿出手帕让她用,可是她表现出來的反应怎么,怎么有点怪怪的,难道我的举止又让她误解了,
幸好颜家村很快就到了,见到冯老,二话沒说让我跟着走,眼瞅着冯老一脸慌张的神色,我忙问:“冯老,怎么个情况。”
冯老紧皱着眉头:“唉,我也吃不准,这事儿也就只有你能弄明白,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拐个弯,一路直走,只见前面也渐渐多了很多村民,皆是围绕着某一个宅院,我定了定神,这是出了什么事啊,
正巧,这会儿大忠也在跟前,迎面看到我,忙向院子里的人喊道:“初七先生來了,有救了有救了。”
进门一看,一家子老小都在堂屋门口杵着,也不敢进屋,低头抽泣的一个中年妇女,见到我后立时跪下:“初七先生,你可要救救我们家娃儿啊,呜呜呜~~~”
我赶忙将其搀扶起來,并问道:“大婶儿,你们家出了什么事了。”
一旁一个中年男人,唉声叹气地应承道:“初七先生进屋看看就知道了。”
正说着,我猛地感应到一股刺鼻的霉味儿自屋子里冲出,定睛一看,原來是内屋之中飘出來的,看來还真有东西,
这家人的家境不是很好,说是内屋,也就是两边拉个布帘子遮挡一下就成了三间房,顺着霉味儿飘出的方向,正是西屋,
我缓缓掀开帘子,只见一个蓬头乱发的年轻女孩正端坐在床上,似乎她知道我來到,扭头看向我,一双漆黑的眼珠冰冷且充满怨恨地盯着我,像是隔了几生几世的大仇似的,而她的床头地面,却奇怪地放着一个小水缸,敢情那霉味儿,就是从水缸里飘出來的,
又是一个撞客,不对,普通的撞客根本就不会有股子怪味儿,而这怪味儿,明显是妖气,
如果真是撞客,那这个茬子也太大了吧,
她就这么眼瞅着我,似乎在防备我走进去,而她,也迟迟沒有下一步动作,这倒是有些奇怪,她既沒有被人绑着,我立刻转身回到门口,向女孩的父母问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们还有什么沒有说。”
女孩的父母支支吾吾半天,也都沒有开口,这时村民们却吵吵闹闹的说开了,
“颜旺啊,都什么时候了,那点事既然大伙儿都知道,这会儿也别顾及什么脸面了,快跟初七先生说说吧。”
“是啊是啊,颜旺你快说说吧,唉。”
一旁的大忠突然走出人群,道:“我说,旺哥,我帮你说吧,初七先生,其实旺哥家的娃儿。”
我微微吃惊,原來,
颜旺,一听这名字我直打寒颤,这名字取的,还真是邪乎,颜旺的女儿叫颜欣心,今年正值二九一十八岁的花季年华,一直以來,颜欣心都是家人公认的孝顺女,干农活,干家务,都是一把好手,前段时间还好好的,也就是在一个月左右以前,颜旺老婆发现不过了,
这女儿一般都是晚上天黑就收拾收拾睡觉了,可是就近的日子里,总是很晚睡,而且,有一天夜里,颜旺老婆半夜起夜,在门外面就听到女儿的房间里有人说话儿,好像是一个青年男人的声音还有一个女孩的声音,当然,那个女孩的声音正是自己的女儿,
这下可不得了了,颜旺老婆扭头冲进女儿的房间,一瞅之下,竟然什么也沒有,女儿还责怪说不该半夜三更的跑去吓唬她,这不,颜旺老婆疑神疑鬼的回去睡觉了,回到床上,就把先前的事和男人颜旺说了一下,颜旺当时也沒在意,就随便安慰两句,可能是听错了吧,
而后一段时间里,颜旺老婆多加注意自己女儿的房间,竟时不时的听到女儿房间内有男女说说笑笑的声音,可是一去啥也沒看到,非但如此,女儿每天晚上很晚睡,还渐渐的学会打扮自己,你说说睡个觉还打扮个什么劲,可怪事越发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