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意义上应该感谢侄女。
当乌罗把一大块泥土放在手里塑形的时候,想起了自己陪伴侄女经历过的那场曾不堪回首的黏土课,往常他嫌弃那个孩子又吵又闹,没想到有一天这种经历竟然会帮自己一把。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你所学习的一切,只为在未来某个时机不让机会悄然溜走。
乌罗很愿意把这样的机会送给别人。
泥土里有点块锋利的小石子,略有点心不在焉的乌罗差点被割伤,他恼怒地把它剔除出去后,加了点水重新抹平这块慢慢成形的泥土,最终捏了个底有点深的碗出来。
不幸的是,可能是因为水分跟泥土的缘故,这个碗紧紧贴着石头不愿意起来,乌罗使了点力气后,它成功漏底。
乌罗叹了口气,感觉到一团阴影笼罩在自己的脸上。
他很沮丧,然后就意识到这团“沮丧”出现得过于久了,紧接着一双黑黝黝的小手就伸到了乌罗已经漏底的碗上。
那双小手揪下了一块泥土,迅速帮忙抹平了碗底,甚至沾了沾水帮忙修饰,让整个碗看起来都美观了些,这个碗被重新递到了乌罗的眼前。
“你……”
乌罗抬起头,略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小男孩,他长得很小,头发是黑色的,轮廓深邃,要不是穿着条兽皮裙,看起来就像个刚晒过日光浴的外国小男孩,长相跟小白脸有点相似。
小男孩看起来对乌罗的手艺有点轻蔑,不过没表现得很明显,而是低下头来捏了几只小动物,放在了乌罗的碗边以示嘲讽。
这孩子没有走,同样没有帮忙,他安静地坐在火堆旁,开始帮乌罗监管火。
嚯,小酷哥啊。
乌罗有点好笑地把湿润的碗跟小动物放在火堆边,他之前拿了几块石头围着火,这会儿正好可以把这些成型的泥胚放在边上烤干。陶器得干了才能烧,乌罗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既然非要干了才行,那必定有其道理,他可没时间等这玩意自然风干。
放碗的时候,乌罗用木头扒拉出些刚烧出的灰烬撒在石头上——他下过厨,往常做面团的时候经常会撒些面粉,这样可以避免湿润的面团不沾在案板上,不知道对做陶器有没有帮助。
生活经验某些方面总是共通的,乌罗做对了,新做的碗总算避免了漏底了悲惨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