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乌罗的孩子是整个部落,而阎只在乎阎小旺而已。
阎很少有机会这么认真地观看乌罗的脸,不单单是机会少,平日里相处的时候,也很难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去欣赏这个人。
他们的确是情人,同样也是对手,更是道路上互相拖后腿的同伴。
同伴,倒不如说同绊,不过两个人做事总是要比一个人快。
比如说雪橇就是个好例子。
阎皱皱眉头,很快就将这些想法丢开了,捏起兽皮的一角给乌罗盖上,顺便将灶台的火点上,虽然这个火炕并没有他们想象之中的那么方便好用,但是本质上还是一种很便利的工具,只是对比空调或者是电热毯而言功效较差,对于部落里来讲,简直是令人瞠目结舌的发明。
还好他们都老老实实地按照乌罗的做法同时把烟囱跟窗户搭了起来,否则阎实在很担心按照部落里的坏习惯,会不会有天起床发现琥珀突然烧炭自杀。
乌罗并不是很具有攻击性的那种长相,如果他是那种看起来很危险的人,大概第一次见到琥珀的时候就被直接拿木棍叉死了,加上眼镜遮挡住目光,令整个人都看起来有些斯文儒雅。
戴久了眼镜的人,摘下眼镜后会显得稍微有些陌生,这道理在乌罗身上也适用,他摘下眼镜之后会显得与平日不符的温顺。
他的危险是来自于行事风格跟思想,外貌占比倒不大。
阎心知肚明乌罗在体质方面算不上什么强悍的敌人,不过他在这个人手里吃亏又不是一两次的事了,当然不会太把体力列入考虑,导致彻底忽略了对方其他方面的因素,现在看起来倒是有些意外。
“你这么乖的模样,倒是比小旺更少见。”
阎不动声色地调侃了下,用手指轻轻梳理开乌罗的头发,对方微微眯了下眼,略有些警觉,不过并没有完全醒过来,他搜肠刮肚一番,找不多更多调侃的话语,只觉得铁心石肠难得柔软片刻,干脆静静享受当下的静谧,没有出声破坏。
语言会变形,文字会走样,千百年来总有事永远不变,在爱情里表达比行动总是更容易打动人,然而能坚持下来的往往又只有行动。
熟睡的乌罗理应是情网里最完美的情人,得体优雅,安静无声,足以令人拥有足够多的时间慢慢欣赏,而不是专心应对。如果是清醒的时候,阎总要在掐死他跟爱着他这两项选择里轮番挣扎一下,爱情并不是万灵丹,有时候意见相冲,愤怒会远比自以为来得更猛烈。
他们这样的场合只多不少。
不过上天不动声色地嘲笑了下阎的痴心妄想,很快就打破了这种甜蜜的静谧,外头忽然吵吵嚷嚷起来,乌罗睡得不深,很快就醒过来,他眯着眼,贪恋一点自己体温捂出来的热气不愿意动弹,还掺杂了点被吵醒的恼火“发生了什么事。”
这句话当然没有别的意思,阎只好叹气起身,不忘回头挑衅“这么支使我,你不会感觉到不好意思吗?”
乌罗用手背遮住眼睛,彻底关上心灵的窗户,冷酷无情道“下次换你睡在这里,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好吧。”阎深思熟虑片刻,缓缓道,“愿服其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