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总比什么都不知道强吧?”冷君柔也毫不客气,继续仰着脸,目不转睛。
霎时,易寒眯起眼眸,这个小女人,看来一点也不傻。
对着她明亮清澈的眼眸,他忽觉自己宛如掉进了一泓幽泉,脑子一片空白,于是乎,脱口而出一句连他也无法相信的承诺:“只要你肯帮我拿到古煊的首级,南楚国的母仪天下便是你!”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同样震住了冷君柔,她目瞪口呆,久久无法回神。
没去探究自己因何说出这句话,易寒趁势而下,表情更加认真和恳切,“兰陵王的兵马虽然不少,但和朝廷比的话,肯定是不够,所以,我们大家都得加入作战,我知道你懂武功,我有个策略,由你负责解决古煊!事成之后,你可以把儿子带回身边,随我前往南楚国,我会封你为皇后!”
皇后!母仪天下!这尊容无比的头衔,曾是多少人明争暗斗,斗得你死我忘都无法得到,如今,自己却来得不费吹灰之力,原来,他选妻子是根据这样的标准!难怪他会把冉妃送给古煊,因为爱情在他眼中什么也不是,谁能帮他完成任务,谁就是他的“爱”!
不知因何缘故,看着他认真郑重的表情,冷君柔感到莫大的讥讽,心头难以言表的羞愤,忍不住怒斥了出来,“看来,我得多谢陛下的“厚爱”,万一下次,你有更大的愿望要实现,你又该拿什么许诺给别的女人?你自己的皇位吗?”
轻蔑的眼神,嘲讽的语气,还有那非常明显的不屑,顿时使得易寒无地自容,且非常羞恼。以前,这样的表情都是自己赋予别人的,她是第一个反过来对自己的人,哼,真是不知好歹!
回她一个愤恨的瞪视,易寒横眉竖目,怒气腾腾地冲出房间去,看到门外的人影时,更加无地自容。
“娘早就跟你说过,他不是你能招惹的人,怎样,碰壁了吧。”容太妃依然一身黑衣,面容冷肃,斥哼中带着无奈。
易寒不接话,继续迈步,高大的身影躲闪进了隔壁的房间。
容太妃也跟上,还顺手关好门,来到他身边时,先是对他审视一会,继而,厉声提醒道,“这次的天时地利人和,是娘费了不少的心思和精力,你得好好把握,这个节骨眼上不宜节外生枝,你要是真的非她不可,先等大事完成也不迟,届时,娘也会帮你。”
“谁说非她不可,我刚才只是玩弄她一下而已,是用那个条件来利诱她!”易寒终于开口,否认着。
“既然这样,那更好,反正你务必记住什么才是最重要,什么才是你目前得争取的,娘不希望你到头来白费掉这些年所付出的心血,不希望看到你最后落得个不好的下场,既然上天赋予你这个重任,你就得努力去战胜这个悲惨的命运。”容太妃冷漠的脸庞渐渐涌起了担忧和悲痛之色。
“寒儿知道了,寒儿不会让娘亲失望,更不会让娘亲难过,寒儿不但会保住自己的性命,还会确保南楚国千万百姓永远安然生存下去。”嚣狂之色收起,易寒也变的沉痛起来。
容太妃心中一股欣慰,伸手搭到他的肩膀上,轻轻拍打。
简陋的厢房里,恢复了先前的宁静,母子两人皆不再作声,开始陷入回忆当中……
……………………
关于易寒的事迹与阴谋,紫并没有一次性明说,而是一步步随着剧情的发展简单提及。
关于有些亲说期待片段三快快到来,其实并不远,故事已经朝着那发展了呢,也就是这几章的事了,看紫的码字速度吧,写得快来的就快,那确实值得期待的,毕竟是另一个高潮,而且这个高潮后,柔就真正开始强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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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章
经过一晚上的考虑,冷君柔还是接纳了众人的提议。或许,易寒有着不可告人的私密;或许,兰陵王有着自个利益,但她相信,蓝隽一定绝无私心,他那么为自己,自己岂能辜负他的一片好意。
再说,尧儿还等着自己去搭救,自己含辛茹苦抚养的孩子,只能呆在自己的身边,而非白白让给冷若甄,那个曾经害得娘亲痛苦一生的蛇蝎毒妇的女儿,何况,尧儿要是落在冷若甄的手中,必定前途尽毁,故无论如何让都得把他带走,即便有可能真的会……赔上古煊的性命!蓝隽也说了,这一切都是必然结果,古煊无能在先,倘若他真的被打败,那只证明他不配当皇帝,理应让贤,给兰陵王带领百姓继续走向富强。
由于接下来要经常碰面,考虑到客栈谈话不方便,兰陵王便提议中人搬进王府,张扬商讨起事来也直接和容易,种人深觉有理,于是乎,在冷君柔决定好的当天就住进了王府。
兰陵王专门腾出一个庭园供四人居住,还安排了最忠心的奴才服侍他们的生活起居,然后,大家刻不容缓低投入筹备阶段。
蓝隽果然名不虚传,弄了很多催泪弹和炸药,说这样可以弥补双方兵力的悬殊,他还做了十来架“飞机”,从兰陵王的士兵中选取一批精英操控,还安排在夜晚去郊外训练,为了掩人耳目。
兰陵王则派人偷偷运辉乌金,在茶园地下室铸造兵器,易寒加入辅导,展示其在这方面的超高本领。
故此,兰陵王对他的来历更加狐疑,不止一次询问冷君柔,冷君柔本欲实情相告,奈何想起蓝隽的叮嘱,考虑到此刻不易节外生枝,便只能守口如瓶,坚定之前的说辞。
兰陵王纵然疑惑依旧,却也无可奈何,心想冷君柔不会害他,于是作罢。
在忙碌的日子当中,冷君柔结识了兰陵王的母亲--当年的汐妃娘娘。
汐太妃已经年过五十,却仍旧保养得很好,不难看出当年的丰姿卓丽,看着和蔼可亲的她,冷君柔忍不住想起娘亲,孤独的心顷刻间温暖了不少,以致平时闲来无事,总喜欢跑去找她,心里默默把她当成娘亲,从中汲取和享受久违的母爱。
汐太妃对冷君柔也是一见如故,与她天南地北聊个不停,还和冷君柔谈起当年在后宫的些事儿,言语之间,难掩对权力斗争的痛恨和惧怕。
冷君柔趁机问了关于当年宁妃和容妃的恩怨,不料汐太妃听后,面色大变,并没有解答,而是左顾右盼,岔开话题。
冷君柔不觉更加好奇,可她又不想强人所难,几经不着痕迹的追问后便打住,她还自我安慰,不管当年两人之间有何恩怨,都与自己无关,等这事已结束,自己就出尧儿,远走高飞,去一处没人知道的地方过完下半生。
不过另有一件事,当话题谈及兰陵王时,情况倒是令人不知所措。
这天,风和日丽,天高气爽,汐太妃把冷君柔邀请到她的住处赏菊。
人们喜菊,只因菊花其表不争宠夺丽,菊花其不娇不媚,独以其清秀傲霜之姿而面世。菊花又被赋予了吉祥、长寿的含义,这大概也是汐太妃迷醉的一个原因。
柳枝青青,戏水涟涟;风推波涌,四处飘香;轻抚骨朵,情思缕缕。一盆盆菊花争奇斗艳,尽展容颜,清净、高阶,黄的若金,红的如火,粉的似霞,白的像雪,紫的如纱,五彩缤纷,绚烂瑰丽,散发着淡淡清苦的芳香。
汐太妃不要奴婢,而是直接由冷君柔搀扶着,轻移脚步游走于一盆盆菊花前,端丽的容颜如菊花般恬淡和婉约,突然,她笑着问道,“君柔啊,你可知道它们都叫什么名字吗?”
冷君柔微怔,“君柔愚昧,请老王妃指教。”
汐太妃笑得更加欣慰,白皙的手制止这一盆盆姿态各异的花,注意注意的数出,“这是一捧雪,这是金马回风,这是嫦娥奔月,这是绿窗纱影,这是潇湘夜雨,这是贵妃出浴,这是枫林晚霞……他们都是扬儿命人从各处觅来,还专门为它们起了名字。怎样,扬儿是否很孝顺,很有才华?”
“王爷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男子汉。”冷君柔由衷赞同,汐太妃为兰陵王感到骄傲,自己何尝不是为他感到钦佩,能集中到各种各样的菊花已不容易,更何况是亲为他们冠上如此唯美的类别名称。
想罢,冷君柔脑海忽然闪出另一个人,与兰陵王一样,拥有一颗孝顺的心,他曾经多次遗憾母妃早逝,令他无法尽孝,由于他的母妃喜欢满天星,故他在养心殿专门开辟一处来耕种,一种便是好几年。
“扬儿的确很孝顺,这些年来无论我说什么,他都回应承,未读有件事,任凭我软硬兼施,他都不肯娶正妃,他说,侧妃侍妾可以随意,但正妃一定得是他喜爱的人,他第一个子嗣的娘,无比得是他心爱的女人。”汐太妃猛然又道。
冷君柔不由心头轻轻一荡漾,再次走神,忆起易寒曾经也提过兰陵王侍妾无数,却至今尚未纳正妃的事,忆起他说的……与自己有关的原因。
“这些年来,贤良淑德的女子也不少,她们内外兼备,可都无法打动扬儿的心,原因是,扬儿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人选,他一直收藏着一副画,画中人绝美脱俗,勾魂夺魄,非人间女子能比,故我也只能作罢,希望他能尽快寻到画中人,然而,一年半前,当他从京城回来后,突然告诉我,画没了,但并没有详说,我了解他的个性,于是不追问,直至前阵子,你出现了,我终于恍然大悟。”汐太妃自顾往下述说,语气轻轻的,缓缓地,她忽然幽叹了下,慈祥的目光从菊花上抽离,转移到比菊花更美的冷君柔的脸上,“君柔,你曾今身为六宫之首,身为一个母亲,应该明白生存在后宫中的女人最想要的是什么吧,其实,扬儿是否真的天子,能否君临天下,我都不在意,我在意的是他过得快不快乐,幸不幸福,倘若选择这条路他会幸福,那我毫无条件地支持他,即便有些事可能违背常理,我也不会去阻止。”
听到此,冷君柔身体倏然一僵,侧目。
汐太妃仍旧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温柔的目光继续盯着冷君柔,“对了,这件事后,你有何打算?”